我拖着老残腿回到自己房间,找了两块创可贴,想给自己的胳膊肘贴上。
对我这个体型的人来说,胳膊肘真是一个尴尬的部位,我跳了好久的孔雀舞,才算勉勉强强把创可贴给糊在了伤口上。
这边厢,房东已经在把米粒往簸箕里划拉了。
“等一下!”我赶紧阻止他“这些米别倒了,洗洗还能吃。”
房东理也不理我,左手直接把米粒倒进了马桶里,右手无情地冲了水。
“作孽哟!”我叹息一声,真想对着房东的背影朗诵悯农。
房东做完了家务,无声无息地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受到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我,也没有心情再做饭了,饿着肚子趴躺在了床上。
胳膊肘的疼痛在向我示威,我对着它叨叨咕咕地安慰道:“肘儿啊,让你受委屈了,要怪就怪你的地理位置太突出吧。别看主人我现在精明能干一时无两,也曾有过很傻很天真的小时候,以为个高脸帅就是米斯特ruai,以为会朗诵诗歌就是风华绝代,以为给我缝缝袜子就是东方不败。”
我自言自语地追忆了半个小时的似水年华。
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我翻身下床准备煮个面。
一进厨房,赫然发现台子上放着半张披萨饼。一摸,还是热乎的。
我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一边嚼着披萨一边喃喃道:大咪呀,你咋这么圣母呢,房东个白眼狼硬是被你感化成了热心肠。
我一边吃一边想,一会要告诉房东,比起鸡肉的我更喜欢吃海鲜的。要说房东真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定的披萨也很大,给我留了半张还多一片,我使劲吃也还是剩下一片。我勉强咬了一口,发现自己打嗝都是芝士味。披萨现在已经堆积到了我的嗓子眼,我轻轻一扭头都会把它们给挤出来一些,要再吃下去我下半辈子就戒了这种食物了。然而,现在在我手里的不仅仅是一片披萨,更是房东的一片热情,我说什么也不能浪费啊,于是我决定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到冰箱里做明天的早饭。
我拿保鲜膜缠好了,刚放进冰箱,就听到有人在开防盗门,我心里一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泡泡的大嗓门子就率先传了进来。
“饿死我了!”他娇憨地叫唤道。“我不到五点就从公司出发了,打了个车到怀柔花了我小二百,从酒店拿到你的车,发现居然给使的快没油了,绕路加上油再开回来,就这个点了!我都要饿死的了!”
泡泡一边邀功,一边关门换鞋。
路过厨房的时候他看到了我,很开心地打了个招呼:“大咪姐,做饭呢?”
“已经吃完了。”我笑着说。
泡泡不再理我,径直进了房东的房间,片刻他又奔回了厨房。兴高采烈地掀开披萨盒盖,空的!
“披萨呢?”泡泡没吃到披萨,于是用吃人的眼神望着我问。
我咽了口吐沫,心想,坏了,自作多情不说,还抢了泡泡的食,这不是找修理吗?要是平时我也不怕他,主要是我才刚打了一仗,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刻。
“你吃了?!”泡泡拿着空盒子向我逼近。
我条件反射地就否认道:“不是我!”同时拼了老命地压住了想要涌上来的一个嗝。
“那它去哪了?自己长翅膀飞了?”泡泡尖利的问。
“我怎么知道,可能它觉得被你吃很屈辱,离家出走了。”我信口胡诌道,悄悄地用宽广的身体紧紧护住了身后的冰箱。
“你!!哎呀!我的披萨饼啊,我的棒约翰啊,我最爱的BBQ鸡肉口味啊!”泡泡如丧考妣的大嗓门子成功地吸引来了房东。
泡泡一看,更是来了劲:“好!你说不是你吃的,那我刚才问你你说吃完饭了,你吃的什么?”
我的脸开始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妈的,十好几年没有被捉到偷食了,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反应迟钝。“我吃的面。”我憋了一会儿才说。
“煮面的水呢?”泡泡追问。
“我干吃的。”我说。
“包装袋呢?”泡泡不依不饶。
“直接开窗丢楼下了。”我说。
泡泡明知我在胡说八道又找不到话反驳,他气的鼓鼓的,望向房东寻求安慰。
“算了。”房东出来打圆场,“再给你定一个。”
“小偷!贼!硕鼠!无赖!谎话精!”泡泡一边抱着空盒子走出厨房,一边愤愤不平地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