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难道你……”吴克善的福晋凑近了海兰珠,细细打量她美丽的眼睛,“你不知道啊?皇太极什么都没对你说?”
海兰珠茫然地看着嫂子,可她的嫂子却高兴坏了,拍着巴掌说:“这还了得,大汗那是爱在心里了。能放在心里的喜欢,才是真喜欢,扎鲁特氏那妖妇怎么能比呢,哎哟,我要去告诉你哥哥……”
眼见嫂子要去向哥哥说什么,海兰珠急了,拽着她道:“你要去说什么,你们又想来利用我?”
她嫂嫂有些恼了,没好气道:“什么叫利用你呢,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科尔沁好,我们把你献给皇太极,是要你享福一辈子,你怎么总觉得我们要害你?更何况,如今人家喜欢上你了,难道这是我们能逼的?”
“你别去,你不要去。”海兰珠想,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被利用来算计皇太极,她已经辜负了皇太极的好意,她不能再对不起他。
两人推搡着,海兰珠死活不让这个女人走,正闹得不可开交,大玉儿闯来了,她冲上前推开嫂子,怒骂:“你这个女人,又要欺负我姐姐吗?你信不信我让大汗杀了你?”
吴克善的福晋跌坐在地上,后头苏麻喇和宝清都跟了来,她呵斥道:“没长眼睛吗,把我扶起来。”
大玉儿却抢先一步,抓着嫂子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若再敢欺负我姐姐,就算你回了科尔沁,我也会来找你算账。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不怕死的,只管试试。”
说着就把她嫂嫂的脑袋摁在地上,脸颊贴着地毯,这地毯用脚走还成,贴着脸那是扎得生疼,她嫂嫂哇哇乱叫,大玉儿却逼她发誓,决不再伤害海兰珠。
好在哲哲赶到了,她方才见海兰珠跟着侄媳离席,很快玉儿又追过去,就担心出什么事,这一来,正是赶上了。
阿黛带人把侧福晋拉开,吴克善的福晋吓得大哭,拉着哲哲的裙摆说:“姑姑,布木布泰要杀人,您给我做主啊……”
大玉儿恨得咬牙切齿,苏麻喇和宝清死死拉着,才没叫她再冲上来。
若是平日她这么冲动鲁莽,哲哲必会动怒惩罚她,可一想到这女人和吴克善迫害海兰珠,把好好的人往火坑里推,心里就恨得不行。
哪里舍得责备玉儿,反而一脚踢开了她的手,冷声道:“你们自己造孽,自己等报应去。”
哲哲带着大玉儿和海兰珠扬长而去,吴克善的福晋瘫坐在地上,她被闹得晕头转向,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等回过神来,赶紧爬起来,去给她丈夫报信。
这一边,姑侄三人安然回到宴席上,哲哲回到上首,皇太极淡淡地问:“怎么了?”
哲哲含笑:“没事,我怕玉儿贪玩到处跑,去把她带回来了。”
皇太极嗯了一声,端起酒杯,缓缓饮下一口。
抬起手遮挡,目光便看向了座下的人,海兰珠静静地在那里,仿佛超脱了这里的喧嚣,她很安宁很平静,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就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汗。”哲哲忽然出声。
皇太极放下酒杯,看向她。
哲哲温和地说:“玉儿要留下她姐姐的心愿,怕是不成了,我劝过海兰珠,她去意已决,我们就不要勉强她。”
皇太极淡漠地收回目光:“知道了。”
然而这几日,他听到消息,原来早在到达盛京之前,吴克善就答应了扎赉特部,要把海兰珠送给苏赫巴。
那天晚上的事,虽然令他起疑,他可以始终怀疑吴克善居心叵测,但他却狠不下心,怀疑海兰珠。
这个女人,到底是几时闯进他心里的,是凤凰楼那夜的对话,还是围场蒙古包里被她撞见的艳-事,又或是枫树林里……还有那食盒里的香气,他一直可惜着,没能好好尝一口。
多少年了,他竟然还会对一个女人动心,哲哲和玉儿的存在,不一样,海兰珠的出现,更不一样。
皇太极,你怎么了?
微醺的男人,再次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哲哲在一旁看着他,她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宴会结束,大玉儿要带姐姐回宫,海兰珠不想跟她走,姐妹俩僵持着,齐齐格便出面,把堂姐带回十四贝勒府去。
但海兰珠在盛京,也就这两天,后天一大早,漠南各部就要一起离开。
哲哲今日虽没有责怪大玉儿和她嫂嫂动手,但回到宫中,还是严肃地叮嘱:“你姐姐有她自己的主意,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如果连你也要逼着她,她还有什么意思?你是为她好,可你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大玉儿嘴上不服,心里明白,僵持了这么久,她的嘴皮子都说破了,姐姐仍旧执意要走,她已经没得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