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印倒安下心来,道:“看来角龙确实已无灵识。”他收起宝镜,转身出去。折越跟在他身边,却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星拓,目光仍然阴毒,充满了怀疑。
权印在走廊里走着,忽地皱眉道:“如果不是角龙出去吸取那两个弟子的精气,那就另有凶手。必须继续严密临视宫中,对戾炀的监视更不能放松。”
“是,师尊。”
待两人出去,星拓仍然不敢松懈,生怕权印还会有进一步的探查。可是他心中却很奇怪,自己刚才明明思绪不断,权印为什么说他“确实已无灵识”奇 …書∧ 網,难道所谓的大智灵镜不起作用?
在他身后,小虫的头重新缩回到血茧中,血茧重重地包裹起来。刚才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权印以宝镜对准星拓时,屋角处的小虫的头在上下微晃着。
在经过这次考验后,权印似乎对星拓已完全放下心来,他将星拓的种种异常看作是一种特殊的异化反应,他开始加强对星拓的炼制,每天长时间地以自己的魔煞气输入到星拓体内,操控着星拓修炼各种魔功奇术。
星拓倒趁机学会了一些手诀,暗暗记下当这些手诀施出时,自己体内气路的变化,以及施出的魔功的效验。
每到晚上,小虫照例前来吸食星拓体内的煞气。每一次,星拓额头上的玄角都要自动魔化,抵抗着小虫的进袭。而星拓与小虫战斗了几个回合后,才以意念收回玄角,让小虫吸食煞气。经过几个晚上的战斗,星拓感到小虫越来越强。
他有些担心,如果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将根本不是小虫的对手。他现在仍可以随时除掉小虫,解除后患。不过,他对小虫心存悲悯,实在不愿意这样做。每当小虫吸食他的煞气时,他心中都极为矛盾。而小虫也似乎查觉到他的矛盾心理,有时小虫会安心地趴在他的肩头吸食;当星拓犹豫着是否除掉它时,小虫立刻会紧紧地勒住星拓的脖颈,张口嘶吼,在星拓面前吐出一股股血腥之气,警告星拓。
星拓难免会很生气,心想,小虫也太嚣张,惹恼之下,真想一掌击碎小虫的头。
小虫这时身子往往会忽然一颤,稍稍收敛,似乎能察觉他的想法。
星拓暗叹了口气,心中胡思乱想:小虫,你从哪里来,你的妈妈呢?
小虫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一味地吸食着煞气能量。
星拓渐渐养成了和小虫内心倾述的习惯,每次小虫缠上来,他就开始想着各种问题,他会问小虫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遭遇,是否清楚它已被炼制成为一只“幻血龙兽”,这种吸食元能的行为是它们罡泽龙兽原本的习性,还是被炼制后才具有的魔力?他为小虫的未来感到担心,它就这样一直吸食着煞气能量,最后会变成什么呢?他还注意到小虫的身体在改变着颜色,蓝色的身躯渐渐变为黑色,而那些黑色的条纹却渐渐显出诡异的紫红光泽,这又意味着什么?
小虫对他心中的种种想法,一概毫无反应,也不知它是否真的清楚他心中所想。
权印每天来到修炼室,也仔细观察小虫,每次他一走近小虫,小虫立刻会变得极为暴怒,可是当他一持幻血诀,小虫立刻就会安静下来,仿佛忘记了面前的就是拔角刺眼的仇人。权印开始带着小虫去魔兽地窟中,与各种魔兽战斗。
小虫不断以它的幻血术获得胜利,每次胜利后,它就附身在魔兽身上,吸干它们身中的精气。
权印同时炼制着星拓与小虫,每天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务。他将炼形魔门的诸事交由折越处理,只是他没想到,一场危机也在悄悄地酝酿着。
这天,一名弟子焦急地来到秘宫中,在前殿见到折越,施了一礼道:“师兄,宫里出事了,请立刻通报师尊。”
折越在摇曳的火炬光芒中,背着手,从容地道:“师尊这几日闭关炼功,日常事务由我处理,你先说出了什么事?”
“昨夜宫中又有一名师兄被人杀害,而且……”
“而且什么?”
“折越师兄去看了自会明白。”
折越随着这名弟子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间狭窄的修炼房内,折越见到了被杀害的炼形魔门弟子,他横躺于地面上,长长的蓝发披散,黑袍襟散开,头部与胸部处的灰白皮肤上泛着邪异的紫光,干瘪枯萎,好像是一具干尸般。
折越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右侧斜倚在墙上的人类魔童,同样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窝深陷,眼珠骇人地鼓突着。
折越俯下身,拔开魔门弟子的头发,在头顶发现一个直径半寸的血洞,他倒抽了口凉气,站起身来。
“师、师兄。”旁边的同门颤声道,“他们的精气被吸干了。”
折越直起身,冷酷地道:“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没、没有了。我一发现这位师兄的异常,就立刻赶去禀告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封了这间房。”折越转过身,走出屋去,身形隐入走廊的黑暗之中。
入夜,魔宫中一片寂静,三个黑影如鬼魅般无声地飘过走廊内,在一间房前,轻轻地扣动房门。
门打开一条缝,里面的魔族疑惑地望着门外:“戾炀,有什么事?”
“有要事商讨,你先打开门。”
门打开,戾炀和两个同伴走入房间内,门再度关紧。忽然间,房内传来几声闷响,然后,又恢复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