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自然是高兴的,谁也不会嫌钱多,更何况要她还未及笄之前,母亲的嫁妆不能动,她一直都仰仗着白家的月俸过活,手头上并不宽裕,而她也了解到要重新撑起母亲的陪嫁铺子和庄子,需要的银钱不是一点点。
白木槿这会子领旨谢恩,磕头都有劲儿了,比见到皇上那会儿可心甘情愿的多!郡主的封号虽然好,但是银子更好!
接完圣旨之后,自然少不了要招待来宣旨的人,宁国公府又热闹了起来!
陆氏躺在福禄苑里,也能听到外院的人声鼎沸,那热闹的声音,让她几乎要气吐血,当白云兮过来告诉她的时候,她是多么不愿意相信,甚至还存着一丝幻想,若今日圣旨没下,那该多好。
可是外面的热闹,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白木槿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往后她就算拿母亲的身份,也压制不住她了。因为郡主代表的是皇室的尊贵,虽然孝道重要,但她若敢不敬郡主,那就是不敬皇室,藐视皇上。
想到这里,陆氏一把将被子扯上来,蒙住头,不去听外面的热闹,恨不得一辈子都躲着白木槿才好。
她以前还想过,可以拿捏住白木槿的亲事来威胁她,如今这个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堂堂郡主的亲事,岂是她这个后母可以置喙的?恐怕就连老太太都不能做主了,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一夜之间,白府的天就变了,虽然还是宁国公府,但里面住了一位郡主之后,宁国公也不再是最大的主子。
更别说什么一品夫人了,根本就不够看。许多眼皮子浅的下人,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巴结好郡主,将来好跟着白木槿去郡主府里当奴才,要知道那可比日渐落寞的国公府的下人好太多了,光是月例都要高一个档次。
谁让郡主是有封地的呢,钱多自然好办事!
“姐姐,恭喜了,哈哈……现在你可不能拿什么身份说事儿了,我虽然是皇子,但到底也没个爵位在身,如今还得给姐姐行礼
!”凤之沐说的委屈,可眼里都是笑意。
白木槿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你还小,放心,将来你这亲王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何止是个亲王,还是护国大将军呢,权势之盛,岂是她这个郡主能比拟的?无论是哪个朝代,执掌兵权的人,永远都是上上人。所以楚郡王府才能如此得意。
想到楚郡王府,他们明日可得要来请罪了吧?册封的圣旨一下,他们想躲也躲不成了,谁让皇上有心要打压他们郡王府呢!
白木槿可不傻,虽然这里面的确有外婆的原因在,但皇上肯这么轻易就答应,还不是自己心里存了要压制楚郡王府的心思嘛,自己这个郡主得的也不算轻松了,因为皇上可是借着她的名号打压郡王府的,这就算是一点儿赔偿吧!
送走了宣旨的队伍,白世祖对着白木槿,问道:“郡主还未及笄,需要继续住在国公府,可是……槿兰苑再住着就不合适了,您自个儿挑个院子,再重新修葺一番,入住吧!”
虽然事实有些难以接受,但白世祖心态还算好,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得了荣耀也是好事儿,就算再过意不去,表面上还得敬着捧着。
白木槿看着白世祖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下,在这个父亲的眼里,自己从此以后连女儿都不是了,只是个郡主而已。
“不必了,槿兰苑我住惯了,不想挪动,只需要将烧毁的屋子重新修整就好,反正女儿还有一年就及笄了,到时候自然会搬到郡主府去!”白木槿淡淡地道,她也不想大动干戈,都是虚的。
白世祖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轻松了一点儿,道:“那就依郡主所言,暂时委屈您住在倚琴阁,等槿兰苑修好之后,再搬进去!”
被自己的父亲如此恭恭敬敬地对待,白木槿还真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可是这样也好,她也不必故作大方地和他客套,反正她早也没有把这个人当成父亲了!
一个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一个曾经不顾父女亲情,任由别人将她推入火坑的人,怎么可能是父亲呢?
她之所以那么干脆地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在木偶人上,是因为她根本不把那一天当成自己的生辰,她这一世重生的日子,才算得上是她的生辰
。之前的那个她,上辈子已经死了!
对一个已经死了的自己,她又有什么好忌讳的呢?本来嘛,那些木偶所遭受的酷刑,其实和自己的死状大概也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头还在罢了!
鬼神算什么,今生谁敢再害她,那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临走前,白木槿还是对着白世祖道:“父亲,母亲若是没什么大碍了,还烦劳您知会她一声,我这里还等着她送嫁妆单子来,昨晚的事儿,我还记着呢,母亲想必也没有忘!”
白世祖一愣,张口结舌的,他再愚钝也听得出来,白木槿这话可不仅是要对陆氏说,同样也是对自己说的。
昨晚他执意要打杀她的事儿,她也记着,并且不准备忘记。这让他羞恼不已,隐忍了几次才压制住朝她咆哮的冲动,因为那个人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辱骂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