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翕冷声:“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玉纤阿不怕他的怒火,坚定道:“我不清楚,请公子明示。”
“你!”
范翕一下子坐直,不理会腰上重新汩汩渗出的血。他唇颤了两下,想说什么又中途止住,他呵一声,手撑着地便要起身离开。
玉纤阿握住他的手腕。
范翕大怒:“放手!”
玉纤阿不肯他就这么走了:“请公子明示。”
范翕胸脯起伏,怒无比:“我不明示!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他欲甩开她的手,可是他受了伤,不动武时,她握得又很用力。他甩不开她的手,他浑身颤抖,更觉得两个男人握手很恶心……尤其是月奴握他的手!范翕面色微扭曲,他转头抬手就欲杀了她。
他冰凉的手贴在了玉纤阿的脖颈上。
玉纤阿仰脸诚恳道:“我一心侍奉公子,公子喜时我为公子喜,公子悲时我与公子同悲。公子要杀我我绝无二话,但请公子让我做个明白鬼,让我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公子这样不喜我。”
范翕微微愣住。
少年平淡无奇的脸仰着……明亮而含着水雾的眼睛清清泠泠地看着他,哀求着他……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失血多了,他一时产生错觉,觉得这是玉纤阿的眼睛……
少年诚恳而凄楚地恳求望他,哪怕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范翕垂目,轻声:“你真不知你做错了什么?”
玉纤阿点头。
她次次艰险无比地从他的阴晴不定下求取生机,自然看出他此时意识已稍稍松动,不那般想杀她了……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弄个清楚才对。
范翕唇抿着。
鼻梁上投着一道暗影。
他沉默了许久。
这般沉默实在与众不同。
玉纤阿被他的沉默弄得很迷惘,好一会儿,才听他以极低的声音,忍着无比羞耻道:“我不喜你,是因你心慕我。”
玉纤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范翕目中怒意再生。
他冷冰冰地盯着她,重复一遍:“我不喜欢觊觎我的男人。”
玉纤阿:“……”
晴天霹雳,大脑空白。
她被他惊得向后跌坐,艰涩无比地喃声:“你觉得……我心慕你?你能看出来……”她心慕他?
玉纤阿怔忡:“可是,我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和你一样,都是男子么?我怎能心慕你?”
范翕怒道:“那便问你自己了!”
玉纤阿:“……”
她终于明白范翕为什么总以一种觉得她恶心的眼神看她了。他觉得她爱慕他姿色。
她哭笑不得。
她心神恍惚。
玉纤阿没太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只镇定道:“公子,我是男儿郎,我从未以男女之情去倾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