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周家人多少能看他顺眼的地方,不喜欢打牌,但能陪着家里人玩玩。
而且输了就认,也不见红眼,委实牌品不错。
一共打了八圈,他一家输三家赢,左右不过二三十块钱的事。
再说了周楠苼每月都会明着给她爸妈一二百块钱,钟惊涛都没意见,反而觉得挺光荣。
打完牌,钟惊涛跟哥哥嫂嫂们去准备晚饭,他弄了一整头净羊,下午两个没打牌的哥哥陪着周明哲嘻嘻哈哈的在厨房里就把羊给分了,晚上等着烧羊肉。
钟惊涛的酱料都能当火锅底料用了,做红烧口的烧羊肉也没问题,添点羊板油化开来,用葱姜蒜炒香炒成熟料,再把羊肉下锅一起炖就成。
老大边洗手边道:“你们家离市区又不远,常带妹妹回回家,别一两个月不见来一趟。”
每家都能分到一支羊腿,吃人嘴短,哥哥嫂嫂也会多少捡几句好听的说一下。
“是是是,最近这一个来月太忙了。”
二嫂是纺织厂广播站的播音员,一口标准的播音腔:“你俩怎么想开个米线店的?”
“巧了,有天朋友埋怨一机厂三个大院都没米线,琢磨是个路子,投资也不大就干了。”
大嫂跟着笑道:“回头看看生意怎么样,要是用量大,让大哥给你送货去。”
“谢谢大嫂大哥。”钟惊涛先感谢,才又说道:“这不是头一回做买卖么?还都没个数,估摸着就算生意好,中午晚上两顿也就是百十碗的量,一天不过一袋米线,量太小了。”
“那有啥小不小的。”周楠苼大哥周宗睿笑道:“等总库往铜山库送货的时候从你那过,让四丫头接一下就行,基本上隔个两三天一趟,一次囤个三五包,也不占地方。”
“好好好,谢谢大哥。”
“咱国企质量有保障,给你们出库价,一个月结一次账得了,拿多少签多少单。”
二嫂打趣道:“你们最近没来,大哥现在可是升经理了。”
“切,粮食局的经理多如狗,一抓一大把。”周宗睿自嘲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后半句话说的有点太挤兑人了,钟惊涛很敏感的意识到大哥在含沙射影。
不止他能意识到,而是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厨房里安静的极其诡异。
周楠苼二哥周宗胜岔开话题道:“涛涛,你们如果有需要报幕的活,想着点你二嫂。”
“一定一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钟惊涛只能打落的牙和着血水往肚里吞,至少有老二出面打圆场,他不至于太尴尬。
而老二之所以居中调和,还是他和媳妇的红线是钟惊涛两口子牵的。
二嫂何文华早年兼职跑跑演出报幕,周楠苼觉得这女人气质长相都不错,工作也挺好,就找了个机会把她二哥硬拉来看钟惊涛演出。
他也是唯一一个去过乐队演出现场捧场的周家人,于情于理,他都不至于看不起妹夫。
而何文华对周宗胜也很满意,高大威武,仪表堂堂,还在机关单位上班,是个好男人。
有这层关系打底,老二两口子是聚会时唯一能帮周楠苼夫妇说几句解围话的。
四大家人难得齐聚二老家中,孩子单独开了一桌,桌上也倒是能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老大和老三照例要留下来陪着老母亲打几圈麻将。
钟惊涛晚上要开车,他没敢多喝,就两杯啤酒,脸都没红。
周宗胜不像老大和老三有汽车,他一个公务员可消费不起,两口子带孩子蹬自行车走了。
老三两口子都留在了二老家里凑牌局,老大就安排钟惊涛顺路给送一下他媳妇孩子。
其实这可不顺路,老大家住城北,而铜山在南边,标准的南辕北辙。
这或许是老大有意为之,毕竟他说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钟惊涛又不是泥人,哪能不窝火?可又犯不着跟人生气,就多绕了一圈。
等回到三院都十点多了,李旭彪和一群人还在那等着呢,店外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