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营业这天,从十点开张,满打满算准备了五百碗,愣是不够卖的。
中午饭点上那会儿,平均每分钟能出到五碗,至少维持了一个钟头。
好在三院里的绿化做的不错,树木葱郁,三十余米的队伍没见短过。
下午三点半,彻底是连烫渣滓都没了,米线卖完了,两个酱料卖完了,甚至醋都没了。
这销售速度完全都超出了李旭彪的预计,他知道肯定能卖完,但没想到能这么火爆。
虽然今天免费,亏了不少钱,可钟惊涛亢奋的嚷嚷五个人不够,得再加人。
这他又外行了,李旭彪安抚他道:“今天试营业,尝鲜的人多,而且还免费,明白么?以后正常营业,也就是十一点开始,中午到一点半,这是一个高峰期,下午最多接些散客,十几碗的量,等四点半附小放学,到傍晚五点又是个小高峰,差不多七点就到头了。”
钟惊涛现在啥都听不进去,周楠苼点点头问道:“那现在就是照着每天五百碗准备?”
“可以了,就你们五六个人,一天五百碗,这勤行就是栓人,谁家都可能有个要紧事,最好呢是再多请个人,别看多一人的工资,错着排班,有个休息,不然谁都来不了。”
这生意比最初预计的翻了五倍,虽然人工成本也翻了五六翻,但利润随着调价更高了,周楠苼不是那种抠门儿的人,她听进心里去了,扭头对老太太道:“妈,帮忙张罗下呗。”
周楠苼有以前饭店相熟的大姐阿姨,但自家店子里用人,就不能凭关系找了。
她思来想去也就能找来两个信得过的大姐过来,算上胡广发的女朋友小杨,还有缺口。
“包我身上了,哈哈哈。”席桂澜容光焕发地笑道:“我这就去给你找人,别耽误了。”
钟牧阳今天开心极了,老头子在门口跟迎宾似的,厂里谁不认得他?
握手握的手都快秃噜皮了,不就是一碗免费的米线么?又成了老厂长给大家伙送福利,不知道多少忆苦思甜的老头跟他俩站那追忆当年的艰苦岁月和高光时刻。
好汉不提当年勇?为什么不提?特别是像钟牧阳这样不以权谋私,问心无愧的老领导。
米线卖完了,街坊邻里也不走,嗑着瓜子坐在店门外的林荫里聊家常。
那场景除了大家伙的衣服上不再有补丁了,不再面黄肌瘦了,就跟当年一样热闹。
不过钟惊涛他们可闲不住,不备料,明天卖什么?
席桂澜很快也找来了三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周楠苼的姊妹也来了,开始学活。
钟惊涛懒劲又犯了,去弄大料的时候直接把方子掏给了李旭彪,让他给搭把手。
李旭彪只是扫了一眼,赶忙把脸扭开,将本子塞回到钟惊涛手里。
“涛哥,这玩意儿,最好就你们两口子知道!”
钟惊涛还不以为意:“至于么?我自己研究的,算啥机密了还?”
“不是这么回事,我的好哥哥。”
李旭彪心里也挺感动,他们认识不到一个月,钟惊涛就敢将这种商业机密直接交给他,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玩意儿犯忌讳,绝不能掺和。
“这才哪到哪?你知道这方子以后能有多大经济利益?这年头一切朝钱看,谁能信啊?就嫂子能跟你过一辈子,配料就你俩弄,反正是干料,一次性弄它个几十上百斤,封好口,别潮了湿了发霉就行。店里放十几二十斤,按量取用。”
懒鬼一琢磨,忙活一次,能清闲好久,划算,点头道:“行,就听你的。”
钟惊涛去找老爷子帮忙,让给食堂供货的几个商贩来店里谈谈,谈妥了价钱后送货。
等这伙供货商把东西都送来,大家伙才意识到李旭彪让他们连隔壁也租下来是多明智,光干货香料就二三十种,全都磨成了粉,每样都三五斤,不然往哪放?
钟惊涛带个医用棉口罩也不顶用,配料的时候一个劲儿打喷嚏,周楠苼跟着大家一起笑,可心里贼心疼,进屋去就被赶出来,钟惊涛也不想让她受这个罪。
钟牧阳乐呵呵地笑道:“钱难赚,屎难吃。干啥容易?啥也不容易。”
周楠苼平常挺烦钟惊涛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的,今天破例了,让男人去款待朋友们。
孟海东会来事,拉着李旭彪耳语一番,还上外边花啥钱?就在店里吃得了。
他们跑到菜市场买了些牛羊肉、瓜果蔬菜,又从各自家里抱来了铜火炉和木炭。
切肉的切肉,洗菜的洗菜,怕给折叠桌烫坏了,还在底儿下点了方砖,几十口子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