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乡哭一场,不负了那段岁月,曾给的,美好时光……”
李旭彪他们一车人一起到的,就听厂房里钟惊涛扯破了喉咙干嚎着一首从没听过的歌。
“什么歌?”李旭彪他们一边扯开盖布,一边找钟惊涛询问着。
“新写的,这刚刚把词弄出来,副歌被我写的太高了,我来不了。”
“中古调式,词也挺牛逼,你说这是现代诗吧,还带着点古意,你们这脑子都咋长的?”李旭彪嘴里叽里咕噜扯了一串:“嫂子都能跟你熏陶着填词了,啥时候哥儿几个也写点?”
他玩不来乐器,别人在那调琴,他凑到钟惊涛身边看着他在谱子下把词记上。
一瞧更奇了怪了,冲胡广发道:“傻逼,你来,你看他这曲写的邪门儿嗨,主歌民谣,副歌接中古调式,词也是,写的跟神经病似的,以后叫你神经病吧,你他妈天才啊!”
“操,牛逼大发了,这调也就李旭彪能拿捏一下,彪子,你试试用老生的唱腔。”
钟惊涛满脸憨笑,李旭彪举着谱子用戏腔唱着音符唱名,唱了几遍就找到感觉了。
“这你妈跟古人饮酒作乐后放浪形骸差不多啊,那李白苏东坡,当年也这么玩的吧?”
哥几个在那闹,钟惊涛不置与否,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情绪,反正,就好像突然大彻大悟那种,胸怀坦荡。
二机厂眼瞅着要成他家的私营企业了,转脸一万多职工和家属要养活,前途未知!
爹妈的使命感,媳妇的笑靥常露,孩子们茁壮成长,他却无欲无求浑然度日。
似乎他也就是耍耍小聪明的料,在旁边敲敲边鼓,见证大家的努力,用他的方式记录。
“这歌怎么编曲?傻逼,你会弹古琴的,回头把你那老古董扛来呗?”
“不行,古琴不合适,也就竹笛和古筝,而且主歌部分还是民谣,编曲不能太国乐。”
“主歌单拎出来呗,前奏副歌间奏结尾全拿国乐编曲。”
哥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孟海东也姗姗来迟了,身后还跟着吴艳茹,过来玩。
钟惊涛好事的指着舔狗东叫道:“东子会吹笛子。”
“啊?”孟海东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懵逼地说道:“我也就是吹个响,业余中的业余。”
胡广发已经趴地上开始写乐器伴奏旋律,管他孟海东是不是在谦虚,真吹不好练去呗。
“没事没事,不行就用电子琴弹音效,涛哥写了首特牛逼的歌,但就是有点小众。”
堆技巧的东西,甭管什么,都绝对不会和艺术沾边。
就像纯靠大料拿出来的酱肉,那玩意儿能叫美食么?
钟惊涛写的这首四不像,技巧用大发了,不然民谣和中古调式咋糅合到一起?
而且不光旋律,连词看起来都主副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可情绪居然是通的。
主歌部分的民谣歌词就是铺垫,到副歌时用古人放浪形骸的情绪表达一点不为过。
难得的是胡广发一语道破天机,让李旭彪用老生的唱腔来演绎副歌部分的情绪,绝了!
这样的歌看起来和流行音乐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大杂烩,你还说不清它分类。
《梦回唐朝》为什么可以被誉为百年后国人听了还会觉得牛逼的神作?
就是因为歌曲里包含了很多元素,有流行,有摇滚,有戏腔,有古词。
只可惜,钟惊涛这歌挺牛逼,但并不像《梦回唐朝》那样有商业价值,它太偏门了。
不过他们这支草台班子能有这么一首拿给专业人士看都会说牛逼的原创歌曲,不容易。
哥几个没闲着,乒乒乓乓就即兴排练起来,主歌部分交给钟惊涛去演绎,他自弹自唱。
毕竟是他写的歌,而且是民谣,李旭彪的音色不适合这样的歌曲。
到副歌换上李旭彪演绎,他音域广且高,换上带着点老生唱腔的方式,感觉很惊艳。
排练演了几遍,吴艳茹双手捧心,又陷入疯狂了,谁说不好听的,涛哥最棒了!
为避免舟车劳顿,钟牧阳一行乘坐火车最为舒适,姚福山带着秘书一路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