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章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菖老爷子当真有点意思。
祖籍江西,逃难到这边。
逃难,这两个字听起来寻常,细琢磨起来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按照菖蒲说的时间和生产队那边的落户时间,这一老一少是建国那年到的陈家沟。
江西到陕西,可是有些距离,中间辗转经历了什么事情什么地方都无从知晓。
但是这样一个会拳脚功夫且不差,医术又十分的高明,生活也有品位的人该不能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
可惜的是那一段时间实在过于混乱,流离失所的人比比皆是,因此落户在这边的时候也只有一个粗略的地名。
那么大的地方,想要去调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着实不容易。
孟今章觉得,或许当初是用错了方法,如果菖这个姓是真的,或许可以打听一下那个地方有没有比较特殊的人,武艺跟医术都可以作为突破口。
但是这会儿审查已经结束,再说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
半天没听见他出声,菖蒲转脸回头就看见他在那愣神,手里捡了个小土疙瘩就砸过去,落在他脚尖:“咋了你?中暑了?”
“还没入伏呢中什么暑?想到一点事情。”
“水谁跟你说的非的三伏天才会中暑?太阳大,晒了热了缺水了照样中暑。”
孟今章将茶缸子放回去站起来拿了铁镐开始从地头刨:“回头让王东海帮忙给你捎个帽子回来。”
“给我捎?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不怕晒啊!”
菖蒲摇摇头,两个人顶着太阳干一阵歇一阵,一直到太阳偏西,有勤务兵过来喊孟今章的时候已经刨了好大一块地方。
反正这会儿也晚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不值班的时候傍晚也能过来干一会儿。
等到第二个礼拜,地算是彻底的收拾出来了,边上靠着路的地方用石头砌了一道坎子,一眼看过去在一片荒地里面显得格外的扎眼。
头伏萝卜二伏菜,这会儿种别的不行,萝卜能种第一茬了。
但是菖蒲又有些犹豫:“就我们一家啊,边上都还荒着,种子撒进去我怕都等不到出芽就得被雀鸟给叨完了。”
孟今章对种地的事情懂的实在不多,但是他在别的地方见过:“绑几个稻草人吓唬一下?”
“稻草人?”
“就用稻草扎个差不多像个人的样子放在地里面,我看有好些地方都那样弄的。”
到底有用没用不知道,但是好多地方都那样弄的话多少应该是起作用的吧!
辛辛苦苦开了荒一直空在那也不划算不是?
孟今章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地里面就多了几个木头桩子,上面裹了稻草,老远看着还挺像回事。
菖蒲去后勤部那边找了萝卜种子回来撒了一点,又找了红烧藤子栽进去,从山里面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多趟,背了不少半烂不烂的树叶子盖在上面肥地。
回去之后屋里就多了好大一个包裹。
她看了一眼,竟然是自己的?
谁能给她寄包裹啊?
再看,地址是从首都那边过来的当时就明白了,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到底没去拆开看。
晚上孟今章回来她说起包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