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又到了真正的万物复苏的时候,菖蒲到底是把许清华给拽出了门。
没道理来一趟云安连云安的铁索桥都没走过。
这回菖蒲没推车,直接把孟天冬背在身上的:“要实在不敢走咱们就从下面河里淌过去,我背你过去。”
沉寂了一冬,这会儿水位已经下降到了极致,河口最深的地方也不过膝盖的位置。
有不少郊区的老乡来回从河里走图方便,牵着牲口的那更要从河里过了。
许清华连连摆手:“哪能让你背我过河,没推车我觉得我还行。我就是担心你,背着孩子又推着车太危险。”
菖蒲点头假装看不出来她嘴硬:“所以今天没推车,不行我就拉着你背着你过去!”
孟月宁抓着许清华的手:“也拉着你妈妈不怕啊!”
许清华哭笑不得:“你都不怕我一个大人怕什么!”
还是害怕的,一路心惊肉跳的憋着一口气眼睛都不敢睁太大了。
好歹算是过去了。
孟月宁果真是一直牵着她的手,过去之后像是完成了一件多么不得了的大事情,雀跃的欢呼着:“妈妈,你看我们过来了!”
许清华点点头,俯身亲了她一下:“月宁真厉害!拉着妈妈过来了!”
菖蒲看着面前母慈女孝,伸手把薅着自己头发的小胖爪子掰开,顺便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再薅头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儿子什么的最烦人了,为什么没能生个姑娘,看看月宁多乖巧懂事。
在桥头缓了缓,这才继续往前。
许清华是头一回来江南边。
“果然过桥就是山啊!”
“山好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面好东西老多了。尤其是春秋两季,多跑两趟就能把菜坛子装的满满的。”
说完,嘶了一声,背后的小爪子又薅上了。
“要是能站起来两条腿有劲了,怎么着也得直接给你塞背篓里,让人手这么贱,直接给你绑起来。”
菖蒲觉得等这臭小子长大她肯定得秃。
许清华看了看,孟天冬那个手指头缝里面好几根头发。
“不行回头去找个手艺好的理发师父把头发剪了去。小孩子这么大的时候都这么烦人,特别喜欢薅头发。”
“那剪了也还是有头发啊,总不能剃光了。”
“到底好些,起码让他撒手容易点,不容易绕他手指头上你拽都拽不掉。”
菖蒲有些意动:“回头我就去看看,剪的越短越好,剪个风吹不动的那种。”
许清华大笑:“别了,你年纪轻,就剪个齐耳短发挺好。你要真剪成说的那样,指不定孟今章觉得跟你过成了兄弟俩。
我刚刚生完月宁那会儿头发掉的厉害,心一横就剪那样了,这是你二哥的原话。”
这么一说,菖蒲也笑起来。
过桥就是山,沿着山路往上走了没多一截菖蒲就进了林子。
许清华就有些跟不上了。
菖蒲走走停停等她。
许清华喘着气:“我们今天采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