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荣华富贵!我爱当太后!不行吗?!”
“你说谎!”
“我是说谎。可你讲得太容易,更是自欺欺人!”她迎向他愤怒的目光,大声嘶吼道:“别说你不顾辅政王爷的身分和责任,我也有我应有的身分和责任。我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我能要他为我担心得睡不着觉吗?还有,管姐姐不擅管事,我能将整个后宫杂务全丢给她吗?贤妃淑妃跋扈,只有我治得了她们;景屏轩整修好了,我还得选派几个细心的宫女过去照顾福贵人……”
“够了!”他也朝她大吼。“你很有本事吗?为什么要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身上?你能不能多顾着自己一点?”
“不能!”
“好,既然你总是要为别人而活,那你能不能为我而活?!”
“不能!”
仿佛狂风暴雨骤歇,宁寿宫一片死寂,烛火明灭不定,更显晦暗。
“端木骥,你唯我独尊惯了。”她垂下眼,幽幽地道:“你不懂得体贴别人,也不懂得顾虑别人的心事,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
“我怎会不懂?!”他激动地道。
“别说你懂我。”她抬眸,泪水一下子涌进了红通通的眼眶。“事实上,我好气你!我气你不该带我出宫看月亮,不该带我到处游玩,不该让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好快乐,你把我的心养得好大好大,大到再也放下进这座小小的宁寿宫了。”
“那你跟我离开呀。”他心痛地道。
“心这么大,我可以花五十年的工夫慢慢收回来。”她轻易就挣开他微颤的手臂,退后一步,语气变得平静。“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进宫前都计画好了,我要看完藏书楼的书……”
“不出五年,你就看完了。”
“那是天赋异禀如你者才能做到的事。”她扯出一朵凄楚的笑容。“我会慢慢看的。为每本书另外写注、画插图、做比对、编目录,穷我一百年的工夫也忙不完的;另外我还要养莲花——”
“最好你抢了文献编修大臣的事来做。”他打断她荒谬的计画,迫切地问道:“我问你,如果说,你爹、管太后、还有最爱吵架的贤妃淑妃他们百年过去了,那你还是甘心被关在这里当太后吗?”
“到了那时,我早已习惯这里的日子,更不会出去了。”她冷冷地道。
“你不要敷衍我!你以为逼我另外娶妻,我就会忘掉你吗?”
“你妻妾成群,宠爱新欢都来不及了——”
“谈豆豆!”他吼声震得她发丝飞扬,以忍无可忍的暴怒语气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端木骥只会娶一个妻,那就是——”
“住嘴!”她惊恐大叫,迭声道:“不要说!你只想娶一个妻就娶一个妻,老身会为你选择一个最合你意的淑女,你回家等着接懿旨吧。”
“我拒接!”
“你不接就是抗旨!”
“普天之下,无人能屈服我。”他猛然将她拉到胸前,灼灼看穿她逃避的目光,霸道地道:“就算我此刻要扛你离开,任谁也阻止不了。”
“你敢扛,你就扛啊!”她激烈地挣扎道:“你若不要你爹的脸,不要我的脸,不要端木家的脸,不要天朝的脸,你就一路让所有的人看你诱拐太后出宫啊!”
“人都不痛快了,还管谁的脸!”
“你就是这样可恶!口口声声说你懂我,却还是要让我痛苦!”
“我这样让你很痛苦?”他沉痛地问道。
“端木骥,拜托你,饶了我……”她无力地挣了挣,避开了他的视线,潸然泪下道:“请你让我安安心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