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护你的。”沐煦声音发颤,“桥花,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不会让父亲伤害你分毫。”
桥花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应当先保护好自己。虽然我帮不了你,可你自己不能放弃自己,要一点一点学着摆脱你父亲的束缚,用正确的方式捍卫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沐煦眼圈泛红:“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桥花移开目光,不敢与他直视:“我不可能跟一个会拖累自己的人在一起。”
沐煦盯着那张美丽的脸。
她看上去冷静而又理智。
理智到残忍。
理智到令他心如刀绞。
“好的,我知道了。”
沐煦缓缓起身,拎起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桥花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端起他刚才用过的碗筷,拿去水池边清洗。
洗着洗着,她慢慢弓下了背,脑袋深深垂下去,长发遮住她的脸,肩膀发出细微的轻颤。
“桥老板,有新货吗?”
门口传来熟客的声音。
桥花挺直腰板,擦干手上的水,转过身,脸上笑容明媚:“来啦!”
人生,就是独自咽下悲苦,藏起情绪,假装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反正已经从小装到大了。
那之后,桥花连续半个月都没有见到沐煦。当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少年已经彻底放弃她时,忽然在半夜两点接到了沐山打来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恨意:“桥花,立刻来一趟雪粒镇,沐煦要见你!”
桥花预感到不妙,正常情况下沐山绝不可能允许她和沐煦见面,除非沐煦出事了。
“小煦怎么了!?”她着急道。
“他割腕了。”沐山声冷刺骨。
天旋地转。
桥花以最快的速度下床穿衣,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开上运货的卡车直奔雪粒镇。
一路上眼泪都在遮挡她的视线,她抬手用力擦去,又立刻渗出新的,汹涌不止。
沐山将桥花约去了镇上的小树林。如果被邻居瞧见一个狐狸精般的城里女人半夜进了他们家的门,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夜间树林里最为隐蔽,不会被人撞见。
黑夜中,桥花打着手电筒,跌跌撞撞地跑向沐山:“小煦呢!?他有没有事!?”
沐山满眼憎恨:“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止,他差点就割破了自己的动脉!”
所以沐煦没事。
桥花松了口气,直直瘫倒在地,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控制不住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