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那一时半刻,再说,终究他还是要走的。”聚散离合,随缘来去,太深的情感只会徒增伤感,再多的依恋也留不住该失落的事物,曾经那么亲密的伙伴们,一散就是天涯海角,什么都留不住的。
“那么五 点吧!”他站起身收拾桌面。
就在两人先后走出大门时,靳培凯自二 楼阳台探出身,“女人!第三 期款该付了。”
崔心婷白他一眼,勾住利思晟颈项,吻他右颊,顺带将他挂着的领带打好,“满意了吧!无聊男子。”楼上顿时送出三声艳羡的哨音。
“原来没事做的男人会集体变成智障!”大女人丢出一把刀子,回 旋地削打三位无聊男子的尊严。
“别理他们,他们只是关心过度,没有恶意。”利思晟坐稳后,温和地劝她。
“谁在乎他们幼稚的思想?只是陪那些笨蛋玩玩而已。”她很快就上路。
又是游玩心态,这有什么好玩的,他实在不懂。
“开慢点,这裹有时速限制的。”
“先生!在这平坦笔直的四 米大道上,时速低于一百是不道德的。”何况五 百公尺内没有第二 部车。
“心婷!”利思晟不赞同的声音异常坚持,其他事她怎么嬉游成性,都可以随地高兴,但玩命就不行。
无趣。崔心婷放慢速度,他的坚持有三个等级——坚持、非常坚持、绝对坚持。他的坚持可以不予理会,非常坚持时必须稍加商量,若是绝对坚持就不能冒犯,虽然想知道冒犯的后果会怎样,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付诸行动。只是她的直觉一直都告诉自己,不要去抵触他的绝对坚持。
这没脾气、没骨气的烂好人,在绝对坚持时,有股英气,是种蕴藏无限力量的张力。
她把时速降到十,看着后方的机车一部部的呼啸而过,就连骑着自行车运动的老人们,都骄做地超越并明显地和他们拉开距离,这就是她的依从。
利思晟很有耐性地和她蘑菇,没人比他更有耐力,好几次崔心婷存心和他斗到底,都全面溃败,没办法,这是个不公平的起跑点,他本来就温吞性,而她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然后她看一下时间,再耗下去他会迟到,认输地恢复正常速度。
利思晟暗松口气,她愈来愈有持久性,再斗下去,他总会输的。
唉!什么样的男人才受得了如此特异的女子呢?除了受得了还得懂得她的好。
除了每五分钟会丢出毒害人的言语,每十分钟会做出吓人心脏的举止外,她是个好女人口利思晟如此认为。
做人不能太热心!凌晨五 点崔心婷听到闹钟响时,第一个念头这么转着,昨天一时心软,答应了一笔生意,一个女孩一早要搭六 点的飞机飞美国,车行找不到其他女性司机可以出车,千求万缠地要她帮忙。
唉!虽然不想赚那么辛苦的钱,可是想到女孩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就当是做好事般答应了,都怪这个社会太乱,身为一个女子,像她一样从小学就练跆拳道、空手道、防身术的,有时候那还觉得最好有把黑枪比较够力,也就难怪一般弱小女子心惶惶了,再这么乱下去,可能医院的变性手术会生意兴隆,怕成为弱势的女性,干脆上医院变件免除后患算了。
迅速地刷牙洗脸穿上外套,往楼下走去,发现厨房亮着,满室的烤面包香味。
“小利!你失眠啊?”难道是听到静娟怀孕了,受不了打击吗?“你不会那么白痴吧?一心妄想野狼凯像闷骚涛一样,娶个老婆回 家当圣女。”
利思晟狠狠地瞪她一眼,总是非讲些不堪入目的话才高兴似的,顺手把烤面包夹上煎蛋,切成三明冶,用纸包着,拿起保温杯,递到她面前,“带着路上吃,别开快车。”
“谢啦!”崔心婷接过早点,冷不妨在他颊上献上一吻,飞快地冲出去。
利思晟无奈地抹干脸颊,也不知道她什么心态,当真早晚对他献吻,也许对她而言,吻颊是一种招呼方式吧,这女子完全不管别人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在乎他怎想了,她总是我行我素。
不过实际上,她也没外人传说得那么放浪,搬进来一个半月了,除了言语不忌,一些肢体动作放得开,很自然地对他勾肩搭背外,就是应观众要求吻他的颊而已,那纯粹是游玩,全然没有一点异样色彩,不明白为何关于她的传言却难听得很。
他轻叹口气,何必想些无用之事,难得休假天,再回 去补个眠!
不正经的女子,只有她才会有那么不堪的念头,好心准备早餐给她吃,居然被说成心理不平衡失眠。她才心理不平衡,总把男人想得非常不堪,男人在她眼里不是智障就是低能。奇怪的是追人却又能和她看不起的男人处得来,没有男人不喜欢她的,不管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或纯友谊的喜欢,她都能轻易得到。
她是个像风一样的女子,无法捉摸。
台湾的天气实在折腾人,前两天冷得很,所以一早出车,她在冬衣裹穿了卫生衣,哪知太阳一出来又热了起来,崔心婷九 点多一进门,就不住地用手搧风,并横身一倒,躺在沙发上跷起脚搁在椅背上。
利思晟由楼上下来,看了她一眼,脸颊有点红红的,“怎么了?发烧吗?”他很自然地走到沙发前,伸手探她的额头,温度是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