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怀着忐忑的心情回来了。
他动作一直很局促,悄悄地避开任何人的目光,默默地祈望大人不要发现被烫坏了的衣服。
像这样的冷天气,每家每户都会在客厅里起火,然后在火上架一个铁锅打火锅吃饭。
全家人围着火堆坐着,不像坐在桌子旁能挡住家里人的视线,盛世紧张地抚了抚被烫坏了的衣服,低着头吃饭。
他这模样倒是引起了承程的注意了。
观察了他一遍,发现了他被烫坏了袖子。责备他道:“你是不是玩火了?怎么搞的?衣服都烫坏了!就这么一件好一点的棉衣呢!又搞烂了!”
“玩火烧到衣服了?我给你做这衣服可是用了好长时间,晚上也点煤油灯做,眼睛都做花了才做好哩!怎么不注意点啊?”奶奶也责备道。
万能听罢,立刻吼道:“嚯!有这种人!什么不玩偏偏玩火,怎么不烧你的手啊?啊?这么来之不易的衣服你竟也不爱护,活该穿烂的!想当初,我小的时候连一件想棉衣都没有,都是改小我爹的旧棉衣来穿的,哪像你们现在,有新棉衣穿还把它烧坏了!”
万能骂一遍还不够解气,放筷子进锅里搅了几搅,瞥了一眼盛世的袖子,又骂骂咧咧起来。
然后他才捞起一筷子菜,用小瓷勺接住菜下的水滴,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开始骂起来。
承程不吭声了。
奶奶也沉默了。
孩子们都很惶恐,吃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父亲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盛世咪,”鑫艳兴冲冲地来了。
她老远就叫嚷:“盛世呢?”
孩子们都赶紧吃完碗里的饭就溜出去了。
盛世也正想要站起来去洗碗,鑫艳就来到大门口了。
她直嚷嚷道:
“盛世咪,你知道吗?盛世和泽西真是太调皮了!今天他们俩搞了个火笼烧火,也不知他们怎么搞的,泽西的脚板烫了一个泡,刚刚洗澡的时候搓破了,哭着说火辣辣的疼,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哩!”
“嗯,盛世?怎么搞的?你们谁出的主意做的火笼啊?是不是你?我家碗柜下的铁线已经不见了!”
“我放在那里很久了也不见泽西拿出来玩过啊!是不是你叫泽西拿出来给你用了?要不然他怎么知道拿来做火笼?”
听到鑫艳这么叭叭的一顿输出,万能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噌噌往上涨。
他沉着脸道:“捏!说这种话,就我儿子聪明,就你儿子笨蛋哦!也是哦!玩什么不好,玩火!啊?少一天不爆揍一顿都不甘心是不是?啊?还乱拿别人家的东西,你是不是想死?啊?!”
万能猛地一拍桌子,吓得盛世的饭碗差点掉了。
承程也喝斥道:“护着碗!以后还乱拿东西吗?”
盛世期期艾艾地说道:“再也不会了。我们,太冷了。见别人把火笼甩起来,火就燃得很旺,我们也甩了,就倒到自己身上了。”
“啊哦!看啰!就这么调皮!”鑫艳道。
万能也吼道:“幸好没倒到头上哦!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承程放下碗,到里间拿了几圈铁线给鑫艳,道:“孩子不懂事,我这有一些铁线,你就拿去用吧!”
鑫艳摆摆手道:“唉,我又没想你还。我就觉得他们太调皮了,怕他们受到伤害的。”
承程把铁线塞给鑫艳,道:“要的!要不然孩子不知道做错事了要受惩罚的!”
听了承程这样这样说,鑫艳姐拿了铁线,道:“盛世,听到没有!下次不许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