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斯文和欧阳经明看着三皇子纳兰德的轿子缓缓停在自己的身前,赶忙跪地行礼道:“三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奴迎驾来迟,还请见谅”
轿身内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无妨,无妨。平身吧,老管家近日可好”
欧阳斯文上前走到轿子近前,伸手主动掀开轿帘道:“托殿下的福气,欧阳家族,南海城,城中族民三十二万人均是和谐安乐,幸福安康。这全是三皇子殿下的福分啊”
三皇子纳兰德走出车轿,一身锦袍玉带,金冠束发。轻轻挥弹两下自己的锦袍,整了整衣冠,接着哈哈一笑,欢颜道:“老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啊。走,陪本王随便转转,先参拜一下列祖列宗”俊朗而威严的脸庞上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是,老奴带路”,说罢,让欧阳经明搀扶着三皇子,屏退左右侍从,三人缓缓向圣山欧阳祖祠里走去。
片刻之后,却远远地听到欧阳家族圣山之上,祖祠之内隐隐有打斗声惨叫声呼喊声不断传来。接着,只见欧阳经明右手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剑,左手死死地拽着一个已经被撕烂的纸片人,浑身血迹,状若疯狂地从欧阳家族祖祠内跑了出来。
欧阳经明愤怒异常且瞪目大声地喊道:“有刺客谋杀三皇子,而今就潜藏在观礼宾客当中。欧阳家主与敌搏斗,身负重伤。今特命所有家族中人,全力搜查,不可放过任何有嫌疑之人!如遇试图违抗者,就地格杀不论”
祖祠外早就戎装未解的欧阳家族众人,迅猛快捷的集结起来,马上就开始了刺客卫生大检查。不管是欧阳家族内部,还是三皇子纳兰德所带的随身卫队,都不断地出现着各种各样不协调的声音,但很快,各种异样的声音都渐不可闻,由喧嚣吵闹变成了交头接耳,由高声阔骂慢慢变成了徐徐呻吟,动荡很快就被平复,再无一丝丝可能反抗的声音。
在喧嚣过后,已经临近傍晚,一场波及全城的大搜查终于结束了。但是搜查的结果却让每一个参与这场战斗的欧阳家族成员觉得荒诞不经,滑稽可笑,却又头大无比,不知所措。
夜幕马上就要降临,祖祠圣贤山下却是灯火辉煌,火把满天。明亮的灯火下映照着地上摆放的各色各样的纸片人尸体。每一个地上摆放的纸片人尸体都好像是经历过剧烈的打斗和撕扯,纸片样的残肢断臂乱七八糟的摆放在地上,就像是某些个不孝贤孙,费劲心机做出来的纸质祖先遗像又接着被另一群不孝贤孙扔在地上疯狂践踏一般撕扯的摸样,让人看了糟心的很。
欧阳经明看着地上的这些破碎纸样,恨恨地在地上疯狂踩踏了一通,把地上的纸片片都踢的漫天飞舞,回转身痛恨地嘟囔着:“又是纳兰家族的嫁衣神功,又是纳兰家族的嫁衣神功!我恨它!我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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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三皇子纳兰德正在与贾红蔷一同坐在南海城外的一个小渔村的唯一一家破落酒馆里喝着醉生梦死的土烧酒。
破落酒馆名字就叫醉生梦死,土烧酒的名字也叫醉生梦死,曾经沧海难为水,醉里时时错问君。而三皇子纳兰德如今的心情可以说恨不得醉生梦死,看着桌上刚刚收到的“世外桃源”的情报,即使是三皇子也不得不叹一声:奈何江湖太险恶,我想回祖地。
南海城只是欧阳家族的祖地,也是纳兰妮娜少小长大的地方。但是对于纳兰家族来说,他们真正的祖地是在西南十万大山深处的大地部落。而大地部落最为出名的就是他们的纸代桃僵术和嫁衣神功。
贾红蔷看着迷醉在酒中的三皇子,不知怎么就是一阵阵地心痛。等是有家归不得,杜鹃休向耳边啼。
“报!急报!”一个世外桃源暗探匆忙而入,一下子就打破了这个小酒馆中沉默压抑的氛围。
贾红蔷扭转身子,严肃问道:“说,何事如此惊慌?”
“禀大人,欧阳斯文因为纸代桃僵术被欧阳经明刺成重伤,欧阳经明誓言大肆报复。目前已经把欧阳家族旁支杀去三分之一,我们的南海城分舵也惨遭灭门,南海城内的大半江湖武馆皆被收买压制,南海城内几乎已经完全成了欧阳经明的天下。另据南海城分舵舵主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建议我们赶紧远离南海城,不可轻举妄动。因欧阳经明此人残忍好杀,心机隐忍,南海城中近半的无头尸案几乎都是出自其手。”
贾红蔷皱紧眉头,好看的凤毛峨眉皴成了一幅山水画卷,那淡淡的丝丝忧虑如墨痕般在细腻的眉宇间流转。她素来是个知书达理,温婉如玉的女子,但此刻的心绪却如乱麻一般难以厘清。淡淡地挥挥手,似乎想要驱散心中那种莫名的烦躁,那姿态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手投足间风华未减,反倒平添了几许楚楚动人的韵味。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三皇子纳兰德手边的那壶醉生梦死酒。那是传说中能够让人忘却忧愁的琼汁玉液,醉生梦死,这酒的名字就让人回味无穷,如同一种魔咒,诱惑着贾红蔷那莫名烦躁的内心。
贾红蔷平日里并不贪杯,但此刻,那酒却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吸引着她。她忍不住素手轻抬,缓缓地摸向那只酒壶,那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酒壶的触感冰凉而光滑,透过那薄薄的瓷器表面,她仿佛感受到了那美酒的醇香和诱惑。触摸到酒壶的那一刻,一阵冰凉透过指尖传来,似乎能够瞬间冻结住她心中所有的纷扰。她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回了手。
恰在此时,三皇子纳兰德似乎心有所感,他的目光从杯盏间抬起,敏锐的眼神捕捉到了贾红蔷那细微的动作。一下子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她正欲缩回的手。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被凝固住了。贾红蔷的心猛地一跳,她感受到三皇子手心的温度不断地透过她的肌肤传来,那是一种灼热而坚定的触感,让她无法忽视。她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三皇子纳兰德的力气似乎出人意料地大,她竟然一时无法挣脱。更况且纳兰德的手似乎还有着一种温柔而坚定的魔力,让她无法坚决地抽回手去。
“你为何想要这醉生梦死酒?”三皇子纳兰德的眼神自从离开了那瓶酒,就开始紧紧地盯着贾红蔷的眼睛,那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灼烧到天际钻入到地底一般,让贾红蔷的内心都颤抖的要化开了。
纳兰德微微用力,便轻松地把贾红蔷的手拉得更近了一些,他的声音温柔而倔强,再次问道:“你要酒是不是心疼我?”
贾红蔷被他问得一下子愣住了,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在那灼热而真挚的目光注视下,她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我只是。。。。。。有点好奇”
三皇子纳兰德闻言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和了然。
他松开了贾红蔷的手,轻声哼道:“原来你只是看中了我的名位罢了。。。。。。哈哈哈。。。。。。不可一世的皇子,其实就是一条有家归不得的丧家之犬!。。。。。。哈哈!。。。。。。哈!”语气日渐颓废消沉,颇多嘲讽。
贾红蔷在纳兰德松开手的时候就开始感到一阵的失落,现今看到纳兰德的萎靡不振,沉醉酒海,贾红蔷的内心就像是被什么重物一下子击碎了心房,震得她再也无法保持常态。
纳兰德手心的温度,热烈的眼神,迷离的痛苦,让贾红蔷原本如同世外桃源平静如水的心湖,瞬间波涛汹涌起来。她试图去用理智压制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但那份悸动却如同烈火一般,在纳兰德的眼神中越燃越旺,让她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风起云涌。
贾红蔷清楚地知道,这份情感是危险的,更不应该是存在的,她只是他的投资人,她只是他的观察师,她只是他的旁观者。世外桃源的原则是身处凡间,超脱物外,是容不得这种介入的。这种介入只会燃烧了自己,毁灭掉一切,是世外桃源组织的最大忌讳。
但她的心,此刻完全被三皇子纳兰德所吸引,爱其所爱,恨其所恨,痛其所痛,苦其所苦。这种吸引,不仅仅是外在的气质风度,更是内在的灵魂吸引。三皇子的每一个善意的眼神,每一个不羁的动作,甚至每一句温柔的问候,都仿佛有着种种神秘的魔力,轻易地就拨动了她的心弦,让她为之倾倒,为之疯狂,为之念想。
然而,这种念想,这种疯狂,这种倾倒带给她的,并不是甜蜜的喜悦,而是痛苦无奈的心魔。这种心魔缠身的感觉让她愈加的孤独和无助,如同站立在一个荒凉的悬崖边缘,随时都可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罢了,罢了,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沉醉,沉醉,惊起一片醉生与梦死。
是夜,纳兰德和贾红蔷都经历了人生当中最为艰苦卓绝的一次彻夜战斗,梦回太古原始梦境,光膊厮杀,顶血膜拜,在红唇翻浪中不断地醉生梦死,大彻大悟。
第二日之后,日复一日,日日勤修,纳兰德与贾红蔷终究决定重返西南,再起黑土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