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嬉戏打闹声与号丧哭泣声统统停止后,“咔嚓咔嚓”的声音却在楼道正中位置响起。
让三人不用怎么想象就知道,铜镜被摔裂了,上面的裂纹正在逐渐扩大。
随着最后一声“咔嚓”声响完,整个楼道里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下一秒,锣鼓声与唢呐声,同时在楼道里响起。
紧接着,黄敕三人就看到,眼前的纸糊花轿,以及其下打扮得颇为喜庆的纸人,摇摇晃晃地开始往楼道中间走去。
黄敕三人定在了原地,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看着对面楼道,摇晃着走出来一群惨白色的纸人。
又过得两秒,对面那群惨白色纸人身后的东西也能看清了,分明是一口黑漆漆的纸棺材,棺材前面,还粘贴着一个白色的大字,“奠”。
眼看着婚嫁纸人与出殡纸人距离越来越近,马丁感觉寒意从脚脖子处一路涌到了天灵盖,他在喧嚣地吹拉弹唱声中,凑到黄敕耳边喊道:“黄兄弟,那些办白事的,好像是要往我们这边来,我们这边,好像不太吉利……”
话还没说完,李老头已经拨开了他的脑袋,在黄敕耳边喊道:“刚刚有个人,在我耳边吹气,我转头了,没看到人。”
马丁以为李老头故意在吓自己,心里腾地升起些气愤。
可看到黄敕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己和李老头身后看,什么气愤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腿肚子一软,差点就要瘫倒到地上。
黄敕一把搀住了马丁,见对方稳住身形后,下意识就要迈开步子往楼下跑去,他瞬间拽住了马丁的胳膊,一别一推,将马丁和李老头推到了墙壁上,喝道:“不管是鬼怪还是什么,都想把我们分散开,别乱了阵脚。”
黄敕说完,三两下从背上取下了十三铀,把用作系带的三色蛇剑领带解下来,一头拴上李老头的手腕,另一头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
接着拍了拍马丁的肩膀,喊道:“马丁兄弟,跟好我。”
然后咬了咬牙,抬手往纸人堆里射出了一发燃烧弹,接着也不管这两支队伍的情况,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可刚在楼梯上走了没两步,身后的锣鼓唢呐声、嬉戏号丧声,统统停住了,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呼喊声、喝骂声、求救声、奔逃声、以及被踩踏的闷哼声、被大火烧到的惨叫声。
紧接着,燃烧着大火的纸人们,就调转了方向,齐齐朝黄敕三人跑来。
黄敕一蹬楼梯,倒跃下来,一转身,已将马丁和李老头护在了身后,同时喊道:“慢慢退上楼,别乱跑。”
喊完后也不拔刀,抬腿就往离得最近的纸人踢去。
纸人向三人奔来甚是迅捷诡异,可挨上黄敕的弹腿,却往后一倒,把身边的其他纸人也全给压倒了。
马丁依言慢慢倒退着上楼,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双脚,巴不得把自己的脖颈折断,塞进胸膛里,根本不敢看上一眼。
李老头则不住观察黄敕的战局,眼见纸人被黄敕一踢,骨断筋折的同时,胸口也破开个大洞,倒在地上就再也没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