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上多受些折磨,反而能让我轻松畅快些,仿佛被切割掉的,不是我的手指脚趾,而是我的罪孽。
和善之人看穿了这一切。
他让他们停了手,告诉我说,既然我不怕肉体上的折磨,那他就对我进行精神上的摧残。
他说他只用做一件事,说一段话,我就会求着他杀了我,可他偏不。
说完他就让人拔光我的牙齿,并且束缚住我的身体,防止我自杀。
然后他,找到了母亲的骨灰,并且将它放到了坐便器上。
那一刻我终于慌了,苦苦哀求他不要那么干。
他说可以,只要我保证不自杀,听他们使唤,他也可以先缓一缓。
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并且在所有人的笑声中,心甘情愿地来到楼道里,干了些很屈辱的事情。
他见逗弄地差不多了,又叫人把我束缚住,告诉我,他不像我,说过的话不作数,现在玩闹结束了,他打算把那一段没说的话说完,真正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看他刚才的行径,又看他这么有把握,我求他不要说了,我给他当牛做马,干什么都可以。
他说不用,他都还是别人的牛马,怎么敢让别人给他当牛做马。
然后他就要凑到我耳边说话,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并且破口大骂,只求有人出来帮我说两句话,给我一个痛快。
可左邻右舍的人,都躲在门后偷偷看着这一切,直到白大哥,走到我们身前。
白大哥说,自己帮他们中的不少人,干过拆取植入物的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为我求个情,希望他们不要再折磨我,给我个痛快。
那个人问白大哥,能不能帮我还钱,白大哥说他只有一两万块,可以全都给他,就希望对方直接杀了我。
那个人说这不行,一两万,只够还自己的钱,可自己要是拿了,这一帮同行,会怎么看自己。
然后他说他有个好提议,只要白大哥愿意把这笔欠款,转到自己头上,那他完全可以把我交给白大哥,是生是死,白大哥自己来决定。
眼见白大哥为难,他又退让了一步,他说不如这样,如果白大哥同意,他们可以减免掉十万的本金,并且一个月内归还的话,利息就截止到今天。
白大哥说,如果他们弄死我,一分钱也收不到,他可以替我背这笔债,但最多只能是十万块钱。
那人笑了笑,说十万块,再加一样东西。
说完他突然挥刀,斩断了白大哥的右腿。
他说,手留给你去挣钱,这腿先帮你带回去冷藏保管着,如果你还上十万块钱,那就把腿赔给你,到时候你自己接上,大家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段恩怨。
接着他起身回屋找了条口袋,装上白大哥的右腿,领着这帮人走了。
可当我将白大哥搬回家,止住血的时候,我才发现,母亲的首饰盒大大敞开着,而里面的骨灰,已经不见了。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理想、抱负、善意、信念、尊严……
这些已经统统没有了。
我只剩下一个想法,我要好好活下去,然后用比他们残忍十倍百倍的手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好好问问这贼老天,到底长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