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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旋看到的,却是苏羽心眼神中的光,那种光偶尔才会出现,而只要有一次,就足够了,心动就在那一刻。当那个雨夜,张旋的车灯打在苏羽心身上,她抬头看张旋的时候,张旋又看到了那一点光,虽然那点光很快就消失了,但张旋知道,就是她了,前所未有的心动,即便是错,也要开始。
“乐迪,我想……”张旋刚说了这一句,乐迪就打断他的话:“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威廉,在做出所有的决定之前,请想一想老太太。”乐迪并不是要挟,而是实情,这么多年张老太太和张旋,也算得上相依为命,尽管他们身边仆从很多,但张老太太还是坚持亲自来带张旋,张旋的卧室就在张老太太隔壁,直到张旋十八岁之后才换了卧室。
张老太太对张旋的付出,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就是张旋徘徊不定的原因,爱情、亲情,都在着他,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商业行为,而是张旋真真正正的,和自己的心对抗,从而做出抉择。
“我知道!”张旋还是这么简单地回答,乐迪看着张旋离去,耸了耸肩,人类的心就是如此复杂,谁也无法让人知道,自己一定能做出完全正确的选择,幸好自己不像吉岚一样,陷入的那么深,更不像苏羽心一样,只能任凭别人安排。
所有的心思复杂,在太阳来临之时,似乎都要消失,当乐迪看到张旋出现在早饭餐桌上的时候,乐迪不由愣了下,张旋就像没看到乐迪愣住一样,对乐迪说:“你约一下秦家,我要去看一看秦老太爷。”
“好的!”乐迪飞快地回答,接着就问张旋:“那,诺诺要不要去?”
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诺诺抬起头看着他们,苏羽心给女儿擦了擦嘴边的面包屑:“诺诺不能去,诺诺今天是不是还有课啊?”
“对,我有芭蕾舞课,老师九点半就来了。”诺诺对自己的行程非常清楚,张旋也笑了:“诺诺不用去,就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面对秦老太爷,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乐迪点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电话当然是打在钟叔手机上,钟叔那时候正在看着保姆给秦老太爷喂早饭。
接到电话钟叔愣了下才对秦老太爷说:“老爷子,张总那边打来的,他说想来看看您!”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秦老太爷摇头表示自己不吃,这才对钟叔说:“他既然要来,就来吧,我也很想看看他。”
钟叔点头,对乐迪约了时间,才对秦老太爷说:“约来十点,半个小时。老爷子,您为什么想要见他呢?”毕竟秦老太爷醒来时候,对秦之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防备张旋,断掉和苏家的一切合作,这两天赵若眉在疯狂地给钟叔打电话,要求见秦老太爷,都被钟叔拒绝了。
秦老太爷没有说话,这件事,不能告诉钟叔,如果他真是她的孙子,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还能指望自己几句话就说的人回心转意吗?秦老太爷知道不可能,但总要见见,还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儿子的样子,那个自己从不知道的儿子,所有能收集到的照片,都是浓妆加面具,不能知道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秦老太爷长声叹气,许多事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很多变化,而自己并不知道。
秦老太爷不语,钟叔把药递给他:“老爷子,您先吃药吧!阿望说今天公司有会,他要很晚才来看你。”
“公司的事情,你说,阿望他能支撑得住吗?”秦老太爷接过药,语气中不乏担心,钟叔没有说话,秦老太爷把药咽下,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不能支撑,也要支撑了!曾经以为自己能反转乾坤,却没想到,衰弱来的这么快。
张旋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就是一个衰弱的秦老太爷,躺在病床上,一张脸皱的很小,和寿宴那天的慈祥和蔼,喝茶那天的高深莫测,一点都不相同,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精神都被人从他身体里抽去,留下的只是一个躯壳。
钟叔摇起病床,好让秦老太爷和张旋面对面。
张旋把手里的鲜花放在一边:“我来看看你!”
“多谢!”秦老太爷近乎地看着张旋的脸,想从张旋脸上看出当年的模样,但不管秦老太爷怎么看,也看不出多少相似。
“我和家父并不很像,奶奶说,我更像我的母亲。”张旋语气很平和,秦老太爷笑了:“那样传奇的设计师,竟然没有留下清晰的公开照片,在那个年代,也真是够神奇的。”
神秘虽然也是营销中的一种,但对于现在的品牌来说,过分神秘会让大众认为不好亲近,转而选择其余品牌,即便是走高端路线的奢侈品,看在财务报表的份上,也开始低下高昂的头颅,取悦大众,而在秦之望给秦老太爷的报告中,慕日集团,依旧保持神秘,完全不在意大众的看法,这在诸多品牌之中,已经不多见了。
“奶奶也说过,她说,家父和她很像!”张旋顿了顿,说出这么一句,尽管没有承认,但在和秦老太爷四目相视之中,张旋已经猜到,秦老太爷明白了一些事,而自己,也不介意把某些事告诉秦老太爷。至于说告诉之后秦老太爷的反应,张旋并不在意,自己和秦老太爷,除了那点血缘关系,是做不了祖孙的。
而透露出一点信息,看着对方的想法,这是张旋很喜欢的一种方法。秦老太爷的眼神微微一黯,就对张旋说:“苏羽心的雕刻技巧,谁曾指点过她?”
“一个在美国华人之中享有盛名,但不愿意出面的玉雕大师!”玉雕在华人世界受到追捧,研习玉雕的也以华人居多。
又是一个神秘人物,不,这个人物并不神秘!秦老太爷就差直接问出,她好不好,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但秦老太爷知道自己不能这样问,问出来张旋也不会回答,只是会冷冷地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爷爷!”姚瑶的声音响起,她提着汤走进来,看见张旋,姚瑶脸上笑开了花,用一种装腔作势的贵妇语调对张旋说:“张总也来看爷爷,多谢多谢,张总,您……”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张旋站起身,和秦老太爷四目再次相视,秦老太爷张了张唇,但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示意钟叔送张旋出去,张旋走出去,秦老太爷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的暗淡,什么都无法改变,不管是自己的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不能改变。
“爷爷,三婶昨天还和我说,她说这位张总年轻英俊多金,真是好女婿的人选!”姚瑶把汤倒出来,端给秦老太爷喝。
秦老太爷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荒谬!”
姚瑶不解地问:“爷爷,这有什么荒谬的?您看,两位小姑都二十几了,也该给她们注意这方面的事了,而且现在公司里面事情这么多,如果能联姻的话,对公司是很有好处的!”
联姻联姻,女人怎么只想着联姻?秦老太爷把碗重重一放,吓得姚瑶不敢说话,秦老太爷靠在枕头上:“如果娶一个媳妇,或者把女儿嫁过去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那就不要努力了,大家都多生小孩就好了!”
姚瑶不解秦老太爷的怒气从什么地方来,但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声说:“是三婶托我来问问您的意思,爷爷,我们家要结亲,总也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真要只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你就进不了秦家门!”秦老太爷把一腔怒气都发在姚瑶身上,姚瑶的面色顿时变的苍白,但她什么都不敢说。钟叔已经走进病房,秦老太爷不理姚瑶,对钟叔说:“如何?”
“什么都没说,我说,多谢他来看您,他只说应该的,就走了!”钟叔不明白秦老太爷对张 应该的,秦老太爷闭上眼,还是好好地想自己该怎么应对吧?不愿意说出真实身份,但又在暗示什么,仿佛是在用一根针在那里戳,戳的人心里开始痛了,他又缩回去,这样的来势,绝对不是对自己家有善意,而是怀有恶意。
而不选择用常规的商业手段,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以秦老太爷对她的了解,大概她对自己,恨不得食肉寝皮吧?曾经有多深爱,那或许就有多痛苦,而报复自己哪有比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完全倒塌来的更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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