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找到要找的人了吗?”罗文尼看着屋子里那面巨大的晶石魔镜,“要不要我再去弄几个控魂咒来?”
“暂时不用。”科曼摆摆手,“远距离控魂太消耗体力,我得留着精神统治绝冬城。”这控魂咒原本打算用在凡妮莎身上的,但她最近一直身处预言家的水晶球魔法庇护之下,直到今天上午才有松动的机会,科曼控制了妓女蒂娜的灵魂,打算演一出好戏骗取凡妮莎的友谊,再使个离间计赶走雷纳,这样凡妮莎就能乖乖地跟蒂娜回绝冬城了。现在看来小丫头没那么好骗,而科曼自己也政事缠身,无暇顾及其他,也只能任由她在外面赋闲了。
快点回来吧,我的小妹妹,我们还有好多任务要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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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阴谋,”他们走出很远以后,凡妮莎对雷纳说,“她演得那么像,我差一点就信以为真了。”
沉默的朋友这次却不再保持沉默:“不管她有什么阴谋,都没能得逞。下次遇到陌生人我们要加倍小心。”雷纳扶着公主的手,帮她跨过橡树群巨大的根系,“现在不要去想了,我们得加紧赶路。”
凡妮莎不愿放弃,她仔细回忆蒂娜从出现到死去的所有细节,不漏掉任何话语和眼神。她演得太好了,毫无破绽,提到妹妹的那段更是催人泪下,如果不是那个明显过大的坑出卖了她,自己说不定已经把她留在身边,带她一起去望枫港了——突然,凡妮莎脑海中灵光闪现——蒂娜说自己住在新月城边,那么他们出现的方向就是新月城了,雷纳领着我正在朝他们来的方向走。
也就是说,我在返回新月城的路上,而这与望枫港背道而驰,他在引我走向索兰达控制的城邦!
有那么一瞬间凡妮莎以为自己发了疯。她看着雷纳的背影,他曾是自己在死亡甬道里坚定不移的守护者,也是魔法师密室里毫不犹豫的命令执行者,更是前进路上为自己摭风挡雨的引路人,他是盟友,也几乎成为她的朋友,但不能否认的是,她对他一无所知,除了从魔法师那里得来的微末细节,有关他的一切都隐藏在迷雾之中。
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雷纳看我的眼神始终是冰冷甚至是仇恨的,我不知道这仇恨来自何处,但我应该早就意识到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而当我害死格娄卜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几乎是立刻就答应带我去望枫港。都怪不安惧蒙蔽了我的双眼,没有想到他怎么会那么快就放下仇恨乖乖跟我走。刚才的事更加可疑,他箭术高超,却在完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对蒂娜一箭封喉,他是在害怕,害怕蒂娜活下来拆穿他引我走向新月城的真相。
他和蒂娜一样,对我有着不可告人的企图。凡妮莎痛苦地得出结论。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
“一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凡妮莎在斗篷底下握紧了匕首,那是刚才从雷纳腰间抽出来用来吓唬那两个暴徒的,她很庆幸一直没有还给他。“我们在往哪儿走?是望枫港吗?”
雷纳没吭声,继续向前走。
“站住!”凡妮莎大声命令,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回答我!”
弓箭手停住脚步转回身,目光落在公主手中的匕首上,“我们去新月城。”他一字一句地说。
果然,他背叛我。“为什么带我去新月城,我说过我要去酒谷之国,我们必须去望枫港。”
雷纳低下头,漂亮的蓝眼睛里黯淡无波:“对不起,我有自己的理由。”
“是啊,你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凡妮莎冷笑道。一阵让人心碎的怒火袭来,公主冲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真相,“在经历所有事情之后,你最终选择背叛我,把我出卖给索兰达来换取你的头衔和领地,是不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跟身体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就在我以为你可以信赖、把你当朋友的时候,你选择背叛我,是不是?你也跟那群可耻的男人一样,把荣誉和信仰抛诸脑后,对弱者作出残酷的暴行、对强权却没胆量反抗,是不是?你看重财富甚于承诺,利用别人的生命来达成自己的愿望,而我就是那个可悲的牺牲品,是不是?”公主大声质问着。
月光下,凡妮莎那双同样漂亮的蓝眼睛里噙满泪水,来自朋友的背叛,这是她所经历过的最残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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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老狼的陷阱
砂骑之王比索兰达记忆中要渺小得多,瘦削不堪,仿佛被太阳烤干了全身每一寸肌肉,仅余发肤,他体瘦如柴,像一副骨架,而那张脸简直就像用燧石凿出,惟独一双黑眼十分锐利。他一身镶钉皮衣和锁甲,黑丝披肩由一颗铸铁狼头衔住,衣襟前染满不知名的液体,由颜色判断,应该是深红色的酒或某人的鲜血。一缕花白头发悬垂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
“公主殿下,去跟老爸打声招呼。”索兰达推了阿奇拉一把,后者已经被解下十字架,换上干净衣服,但没人给她清洗伤口,皮肤上到处是溃烂的坏俎和散发着恶臭的浓疮。她能活着,多亏了身后的卡图鲁用魔法给她续命,但他不认为她会领情。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老狼沃格森坐在他的狼皮王座上,据说他的双腿自半年前开始萎缩,现在已经百病缠身,不能行走。但老家伙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颇有王者风范。
“父王,我回来了。”菲尼克斯越众而前,向父亲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英俊的王子动作优雅高贵,让人丝毫联想不到大殿里三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他制造的。
沃格森哼了一声,目光落在索兰达脸上:“亲爱的孩子,你长大了,来,走过来让你的狼父看一看。”
索兰达厌恶地别过头,“狼都被你杀光了,你没资格称自己为狼父。”一天前,索兰达还在狼牙堡,沉浸在与菲尼克斯汇合的惊喜之中,有了小菲的魔法,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不到半天时间就拿下了饮马泉。他们在砂骑王的大殿里没遇到多少抵抗,这很不对头,老狼要么是真心无力抵抗,要么就是设好了阴谋等待自己往里钻。小心,一定要小心。
“狼把食物都抢光了,人就只能吃狼。”沃格森咧嘴而笑。
“就像砂骑国对待盛夏国的态度?”索兰达也笑了,大喇喇摆弄着手里的匕首,“可是狼的数量太少就跟太多一样危险。”
“谢谢你的谏言,我会重新考虑人与狼之间的平衡关系。”沃格森皱着核桃皮一样的脸,注目于索兰达,“我亲爱的孩子,我一直想把你嫁给我的继承人,可惜沃尔夫死了,我能给你的只有你一直深爱着的小菲,如果你希望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再度恢复正常,就请接纳老沃格森的请求,跟我的小菲完婚吧。我将率领砂骑国臣服于盛夏之国,盛夏国的勇士可以永驻狼牙堡。”
索兰达与菲尼克斯面面相觑,老狼会投降?这不可能。虽然阿奇拉一再声称沃格森将不久于人世,但不代表他会轻易屈服,索兰达更是不信不可一世的砂骑之王会这么容易放弃自己的国家。“菲尼克斯是我的人,我们早已在血月与繁星的见证下结合,你的沙漠还是留给你自己作坟墓吧,我只想要你的命。”
“我就在这里,来拿啊。”沃格森摊开双手,作欢迎的姿势。
索兰达从卡图鲁身后摘下长弓,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将沉重光滑的紫杉木拗弯,黑色的箭杆,白色的羽毛,只要手指轻轻一抖,便可取敌人的性命。
“不!”老狼叫道,接着发觉自己的失态,忙以一阵剧烈的咳嗽作为掩饰,“我早晚会死的,这你完全不必担心。不过,你难道不希望你们的婚礼在双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