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淋得魔法师和他的同盟们狼狈不堪,凡妮莎借机打量他们,这帮人看上去杂乱无章,穿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连件像样的上衣都不曾穿,但他们中间有身着软甲的猎手和佣兵,这意味着更大的麻烦,叶森格伦不会突发奇想地来找欧瑟的碴,肯定是他的主子要他这么作的,而刚才被布兰特的魔法所伤的指挥官却连最基本的魔法防护都没有,说明他只是个小角色,临时雇来充数的散兵游勇,真正躲在幕后的那个人还没出现,敌在暗我在明,难怪这场仗打得如此被动。
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骚乱发生得太突然,一片血雨洒在头顶的土层上,带来温热的血腥,凡妮莎睁大眼睛,眼看着刚才还在咒骂不停的控火法师中的一个突然斜着摔倒在地——他的脑袋被劈开,蓬松潇洒的棕色卷发被撕了个大口子,骨头翻在脸颊一侧,露出里面白花花的**。
接着是第二个,穿着华贵长袍的火系魔法师看见自己肚子上多了一把利剑,从腹部传来了无法忍受的被戳穿的强烈痛苦。他看着那把剑血淋淋地把自己戳了个对穿,腥红色的血沿着剑刃滴答滴答地流出体外,毫无疑问,他那身绸缎长袍是毁了。
在那之前,凡妮莎看到了那把剑,它从死者的腰间弹起,将主人剌了个对穿,不用说,这是雷纳干的,我的好弓箭手,哦不,快停下,你总得留个活口啊。可是第三个人的魔法手势挥到半空就被打断了,他最后的咒语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哀号,冰冷的剑刃从他的后颈直伸出口腔,仿佛长了一根铁舌头。
眨眼之间,雷纳已经解决掉了三个低阶魔法师。干净利落。
凡妮莎看着叶森格伦惊诧过后阴毒的眼神,知道他要使出自己的魔法了,“不!”她松开土系护符,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阵营之中。“看这边!你这只会裹尸布魔法的干尸!”
叶森格伦的脸扭了过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女孩子会跑到这里来找死,所有箭支立刻指向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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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幕后黑手
“不要杀他。”公主对着叶森格伦身后的虚空喊道,这一举动使所有人错愕,同时也使所有人更加艰信身边有一个隐形的杀手,杂牌军士们顿时慌了阵脚,手中的武器隔空乱挥。
叶森格伦却不曾有片刻迟疑,他伸手一抓,凡妮莎再次被淡淡的金光包围,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将她层层缠绕。公主惊恐地看着自己缓缓悬空、离开地面,向魔法师飘过去。
“放箭!放箭!”腿上中箭的指挥官发现手下人都驻足观看魔法师施展魔力,而欧瑟的佣兵们已经挖通了地道,正凶神恶煞般向小土丘涌来,不由得大叫,“他们冲出来啦!快放箭!”
“小丫头,不让谁杀我?”叶森格伦的黄眼睛里放射出狠毒的光芒,“你想活捉我,哼,”他的手指一用力,凡妮莎顿时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就像磨盘中的黄豆,正在被巨大的力量不停碾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凡妮莎涨红了脸,费力地说道,“你刚才并没有回答我,到底是谁想杀我们。”
“呵呵,飞龙会回答绵羊临死前的疑问吗?”叶森格伦看着自己身边的杂牌军一个个冲出土丘,丝毫没有慌乱,他现在已经撤回了罩在桉树林的结界,所有法力都集中在自己周围三米以内,结成一个深蓝色的球形结界,把自己和凡妮莎圈在当中。他不必担心任何物理上或魔法上的伤害。
凡妮莎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卡卡声,痛苦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在死亡之门里经历过无数种死法之后,公主已经对疼痛麻木了,可被挤压而死的痛苦却重新唤醒了所有感观,不,我不要死,为了雷纳,为了我自己,我不想死!她开始挣扎、换气、运起所有力量抵抗那越箍越紧的魔法铁桶。
几乎以为是自己临死前的错觉,凡妮莎看到魔法师身后的结界恍惚了起来,一个人形正努力融入结界的魔法墙壁,接着,深蓝色的壁障抖动了一下,像两个相接的肥皂泡,不情愿地吸入对方、最终融合。
半个心跳过后,叶森格伦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前伸出的匕首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鲜血自刀尖滴落,整个世界都集中在这一点腥红之上,当然,他从未尝过的剧痛也一同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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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凡妮莎在他身后躲避着天空中乱飞的羽箭,不由心中疼痛。但他还是杀了叶森格伦,这一点让公主努力忍住了拥抱他的冲动。无论如何,他不应该违背我的意愿,他怎么可以如此蛮干,他忘记了对我的誓言吗。凡妮莎摇摇头,甩开这烦人的想法,专注于眼前的战局。
叶森格伦的杂牌军人数众多,几乎是欧瑟佣兵团的一倍,他们占据了高处的有利地势,在瘸腿指挥官的指挥下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守反击。战斗从清晨一直接续到中午时分,双方人数越来越少,却依旧不分胜负,而雷纳似乎对隐身魔法相当不屑,对凡妮莎隐身捉住对方指挥官的提议置之不理。
这样拼下去,消耗的是最宝贵的人力!得想个办法扭转战局!
仿佛上天听到了公主的心声,一队飞奔而来的铁骑冲散了敌方的阵型,为首的骑士如猛兽般冲入敌营,其势之烈,无人可挡!
“布兰特!”凡妮莎振臂高呼,“酒谷国的王子,他带兵来增援我们了!”其实那只是霍斯特带走的人中的一小部分,但足以用来振奋人心。
看到希望,欧瑟佣兵团一时间士气大振!
佣兵团趁势反扑,终于成为战场上的胜者,杂牌军溃散如蚁。夜幕降临之前,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土丘上到处是躺倒的尸体和无主的马匹,杂牌军正如他们组建时那么迅速地解了体,除却无数尸体和满地焦黑的大坑,什么都没有留下,算他们有良心,瘸腿的指挥官被扔在原地等死,勉强算是凡妮莎的小小战利品。
“杀了我吧,”瘸腿指挥官空洞的眼神像他的手下一般四散开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杀了我吧。”
“军医,请为他治伤。”凡妮莎派人检查指挥官的伤口,担心他因流血过多而死。
在得到无关性命的结论后,公主开始向那苍白的中年人发问:“是谁雇你来伏击我们的?”
指挥官看着凡妮莎,摇着头笑了笑,表情无奈而又解脱,“你杀了我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中了箭,但是你能做到。杀了我,他们就安全了。”
“谁?”凡妮莎似乎明白了什么,“谁在用‘他们’来威胁你?”
“我不能说,”指挥官依旧在笑,“也不敢说。”
“告诉我!要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凡妮莎怒冲冲地把手按在他的伤口上,指挥官的皮肤长满了体毛,触手一片可怕的潮湿,不光他本人在惨叫,连公主也忍不住要尖叫了。
“不!”指挥官哭叫着,可就是不肯吐出一个字。
“让我来。”雷纳走上前来,从腰间抽出匕首,就是刚才刺死叶森格伦的那一支,还没等凡妮莎作出反应,弓箭手反手一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飞过公主的视线,落在指挥官的两腿之间——那是他的耳朵。
指挥官的号叫再次响彻山丘顶端。
雷纳作势要去割他的另一只耳朵的时候,可怜的指挥官终于嚎叫着说出了一个名字:“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