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仑的使者离开之后,裴凛之重新对手头的兵力进行了仔细部署,只要赵仑敢硬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当日午后,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碌碌朝白沙村驶过来,远远地还没进村,就被负责望风的人发现了。
萧彧赶紧安排家中的妇孺孩子到学塾去避难。
马车前呼后拥进了村中,这些人皆是佩刀者,足有三四百人。从衣着来看,跟在后面那一批是崖州的守军。
也就是说,赵仑不仅带来了自己的亲信,还带了二百左右的崖州府兵,他还真是个谨慎的人。
这队人马浩浩荡荡陈列在了萧彧家的院子中,赵仑站在马车上,手里托着一个卷轴,大声喊叫:“圣旨到!庶民萧彧接旨!”
萧彧和裴凛之从院中走了出来,赖峰与居默等人就站在他们身后。
萧彧负手昂然而立,看着赵仑。
赵仑并不认识萧彧,只是看对面一群人听见圣旨到了,竟没有一个下跪的,顿时火冒三丈:“大胆刁民,见了圣旨还不下跪!”
萧彧说:“我只跪天地父母。这世上能让我下跪的人已经没有了。”
“大胆!你是想造反吗?”赵仑指着萧彧大喝一声。
萧彧笑着摊摊手:“我这顶多算是藐视皇权礼法,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喜欢盖人造反的帽子?这是要逼我造反吗?圣旨说啥了?”
赵仑狠狠瞪他一眼,将圣旨一展:“奉大安皇帝诏令:庶民萧彧目无王法,伙同梁王萧繇谋反,意图祸乱朝纲,贻害安国百姓,其罪当凌迟处死。念在骨肉情分,今赐鸩酒一杯,赏你一个全尸。来人,端酒来。”
萧彧闻言只是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祎就这么急着清除异己?要我死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给我留了个全尸呢?真是感人肺腑的骨肉之情啊。”
一名宫人在一名兵士的陪同下,端着鸩酒送到萧彧面前跪下,宫人的手颤抖得有些厉害,红着眼睛说:“对不起,殿下,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萧彧看着那宫人,应当是宫中认识自己的人。
萧彧说:“我不怨你。”他伸手去拿酒壶,被裴凛之抓住了手腕:“郎君!”
萧彧笑看着他,小声说:“凛之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想不开吧?”
裴凛之松开了手,紧盯着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说:“这第一杯,敬我那猪油蒙心眼瞎心盲的父皇!”说完缓缓将酒倒在了地上。
那陪同宫人一起来的兵士伸手握住刀柄,裴凛之动作比他更快,一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
赵仑站在马车上:“竟然敢违抗圣意,浪费御赐的鸩酒,来人!给我抓起来,将毒酒给我灌下去。”
他的亲信顿时纷纷拔刀,萧彧身后的人也全都拔出了刀剑。
“反了反了,竟然敢违抗圣旨,还敢威胁朝廷命官。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我杀了!”赵仑大手一挥。
裴凛之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
他话音刚落,潜伏在四周的家兵和赛人全都冒了出来,大家手中提着刀剑长矛,赛人们则都拿着弓箭,包围了赵仑带来的人。
赵仑一见,脸色大变:“大胆反贼,蓄养如此多的私兵,你们果然想造反!”
萧彧面带微笑:“赵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你都坐实了我造反的罪名,现在怎么又说我想造反呢?那你说我到底造没造反?”
赵仑拔出腰间的剑,跳上一匹马,举起手中的剑:“儿郎们,反贼在此,随我一起为皇上剿灭反贼!重重有赏!”
裴凛之则朗声说:“崖州的将士们,我裴凛之待大家如何诸位想必都很清楚,你们甘愿为这刚愎自用的赵仑白白送死吗?如不想无辜丧命,请速速离开!刀剑无眼,别怪我们伤了你们。”说完便一剑抹了剑下兵士的脖子。
热血喷洒在宫人身上,吓得他将手里的盘子都扔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小公爷饶命。”
萧彧看着手里的酒壶和酒杯,叹气:“还没敬完酒呢,这就开打了吗?”
裴凛之将他一把拖到身后:“郎君快回去,吉海,保护郎君!”
吉海急忙拖着萧彧往院子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