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交州兵并没有在椰青村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村民们看着踩塌的田埂,踩倒的禾苗以及一片狼藉的菜地,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群杀千刀的交州人,一来就没什么好事,希望崖州军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交州水师一登陆,消息就飞快传到了崖州城内。
裴凛之命埋伏在外的崖州兵按兵不动,先消耗交州兵几天,等待闵翀的消息再做行动。
交州兵到了崖州城外,发现崖州城大门紧闭,城墙也固若金汤,看样子速战速决是没法解决了。
交州兵开始叫阵,让崖州兵出来应战,但是城内的守兵淡定自若,不为所动。
萧彧和裴凛之上城墙看过了,粗略估算了一下,交州兵约摸有七八千人,在崖州城外黑压压集了一地。他们也不敢离城墙太近,因为早就见识过了崖州床弩的利害之处,要防着点。
叫了大半天阵,各种花样都出来了,这边都没回应。那边停下来开始埋锅造饭。
第一天,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交州军又开始擂鼓叫阵,并且开始砍树造梯子准备攻城。
崖州的守卫有些紧张,问裴凛之该怎么办,裴凛之说:“不用担心,该害怕的应该是他们,我们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之前准备的桐油棕榈油椰油都准备好,大锅架上,烧油淋墙。”
棕榈油和椰油在这个季节都开始凝固了,需要加热才能完全融化。往城墙上泼油可是个大消耗,不过好在崖州最不缺的就是这两种油,知道要打仗,萧彧早就让人将崖州境内的棕榈油和椰油收集起来了。
淋上油,城墙便会变得滑腻无比,上城墙可不那么容易。
城墙上早已堆满了油桶、干柴和箭矢,准备迎接守城之战。
第二日,双方还是在叫阵和准备中度过。
周遭的百姓都盼着战争快点结束,好进城来卖菜卖杂货,城内的百姓也希望战争赶紧结束,好吃点新鲜的。
其实官府早就提前打过招呼,让百姓屯粮屯菜,至少准备半月的份,城中百姓家中都囤积了不少耐储藏的米和咸鱼咸肉。
有的人家其实还有院子,种了些菜,一时半会儿并不会缺粮缺菜,但到底还是没有平时那么自在方便啊。
到了第三天,周冠英亲自出来叫阵了,他骑在全军唯一的一匹战马上,天知道这匹马是怎么才从船上弄下来的,举着手中的长枪冲着城门的方向喊:“吾乃交州中护军周冠英,今日特来搦战。城中守将是谁,报上名来!”
一个小卒在城头上喊:“你官阶太低,不配和我们裴将军打!”
“黄口小儿,休得无礼!叫你们将军前来,我要跟他说话。”周冠英简直要气死了,他堂堂四品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卒羞辱了。
裴凛之从城头上探出头来:“周将军,吾乃护国公裴闯之孙裴凛之。三日前我家殿下的信想必你已收到,我家殿下求贤若渴,诚心招揽将军,并不想与将军刀枪相向,望将军莫要执迷不悟,弃暗投明。”
周冠英听到这里:“你家先祖英勇盖世,浩气长存,怎会生出你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
一旁的梁王萧繇忍不住了,跳起脚来骂:“啊呸!臭不要脸的,你说谁不忠不孝?你那个狗皇帝谋杀亲父,这才是不孝,向胡狗俯首称臣,割地赔款,葬送百姓性命,这才是不忠。只有你这等蠢奴才才会盲目尽忠。裴将军,我看这蠢材不值得招安,不妨杀了吧。来人,抬床弩,看我不毙了他!”
周冠英处于下风向,梁王的话一字不落落进了他耳中,吓得他赶紧打马往后退去。
萧繇叉着腰哈哈大笑:“我还没架弩,这蠢奴才就吓跑了。真是没出息,狗皇帝也只配用你这等又蠢又没出息的孬种!城下的将士们都听好了,你们是安国的将士,不是那狗皇帝萧祎的将士,你们当初进军营的誓言是什么?尽忠国家,守卫家园。如今那个狗皇帝早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先祖,还有什么值得儿郎们尽忠的?如今我们崖州城内,正有一位爱民如子、英明贤能的太子萧彧,你们不支持他,反而去支持那个把你们的亲友族人双手奉送给胡狗当两脚羊的狗皇帝吗?你们但凡还有脑子,都该想想这仗该打还是不该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啦,留在我崖州,日后必定会有个更美好的前程!”
他说完这一通,城下的交州军开始出现了一小阵骚乱。
裴凛之在一旁看着萧繇,顿时无比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能说会道,煽动性极强,要是再给他说上几句,交州军怕是有人要倒戈了。
果然,周冠英举着长枪,大喝一声:“安静!都给我安静。休要听他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