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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霍牧河百转千回,低低吟唱着一首没有尽头的生命之歌。两岸攒动的树木,活像一群 痴汉,恋恋不舍地目送着它逶迤而去。微风中百草俯仰,紫红的是山葡萄、野草霉,鲜红的是狗鼻子(野蔷薇)。偶而会有一只野兔或者旱獭,机警地站立起来,狐疑的望着四周,又急惶惶的潜入洞中。

宁静的草原沸腾起来了。 牧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从四面八方涌向一个圆心——蘑菇滩。姑娘们到了哪里都是最惹眼的,你看她们一个个,长摆裙配上各色的坎茄,镶嵌在衣边上的各色饰片闪闪发亮,圆帽顶上的羽毛随风舞动,晃得小伙子们睁不开眼。阿丽亚跟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忽然之间,就跟炸了窝似的一阵尖笑。

阿斯哈尔凑过来,杠杠郭明达的肩膀,说:“老弟,看上哪个姑娘了,哥哥给你说说去。”

“哼!怕是你自己眼馋了吧。”郭明达不去搭理他。

“我看嘛,阿丽亚还可以,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大尾羊一样。屁股大嘛,将来巴郎子生得多,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郭明达在他厚实的背上擂一拳,看见梁爷和老毛子坐在树荫下,就起身径直走过去。

冬布拉悠扬的声音,最先敲叩响了人们的耳鼓,期待已久的人群呼啦啦地拥过去,在绿茵上席地而坐。弹琴的汉子叫依曼拜,他是草原上响当当的歌手,墩墩实实的身材,冬布拉弹得那可真是行云流水一般,赶上古尔邦节、肉孜节,或是哪家有了娶亲迎嫁的事,自然都少不了他的助兴,若是再喝上几口,那真不是吹的,牛听了他的歌,都会忘了倒沫。美中不足的是,歌唱家的门牙缺了一颗,每每唱到要命的褃节上,就哧哧地漏风跑气,好在那年月还不时兴包装。从不挑剔的人们都愿意围坐在他的帐前,陶醉在悠扬的琴声和那动情的歌声中……

九十九匹骏马呀跑上九十九天

跑不出你宽阔的怀抱呀我的草原

九十九双眼睛呀看上九十九天

看不够你天仙般的容貌呀我的草原

九十九个歌喉呀唱上九十九天

唱不尽你的富饶呀我的草原

九十九杆猎枪呀九十九把刀

时刻守护着你呀我的草原

登九十九座山峰呀采九十九朵雪莲

把你妆扮成美丽新娘呀我的草原

献上九十九匹马驹呀宴请九十九方客

让四面八方都夸赞你呀我的草原

跪九十九天呀祷告九十九遍

祝愿我的祖国呀繁荣富强

…………

乌乌秧秧的人群,把摔跤场围得水泄不通,皮肤黧黑的生生,像一只灵巧的猎狗,他甩开膀子,迈着虚步,围着对手左转右绕,试图出其不意地一举拿下对手。

“上呀!傻瓜,上呀!”

“笨蛋,快抱他的腿呀。”人们比摔跤的还要焦急。生生瞅准机会,一探身子,右手敏捷地从对手的裆下伸过去,反箍住对手的大腿,使对手动弹不得,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腿一发力,挺直腰板,把对手像个麻袋似地扛在了肩上。周围一片欢呼,人们扯着嗓子连声称赞:“甲热的,甲热的(哈萨沙语;真棒)。”

压轴大戏是阿肯弹唱,这种演唱形式有点像苗族的对歌,又有点像东北的二人转,一男一女,一问一答,问得诙谐,答得幽默。一头黄发的黄毛儿,表演起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一边唱一边弹一边表演,时而跪在地下哭诉,时而腆点着肚子装傻充楞,时而满面春风慷慨激昂,时而一脸无奈摇头叹息,他的搭档是桑斯拜的老婆,帕丽达不甘心让黄毛儿抢了风头,底气十足地花腔女高音,和那机智幽默的对唱,博得了一阵阵喝彩声。

即便是在那个特殊年代,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的脚步也一刻没有停止过。小商小贩们的嗅觉比狗还要灵,烤羊肉串的地摊上,黑压压地围了一群吱哩哇啦的孩子,羊肉的焦糊味和着孜然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地耸动着鼻翼;卖酸奶的大妈端着碗,挨着个儿让人们免费品尝;买马奶的媳妇,更有兜售的高招,她用木勺频频将马奶高高漾起,以此来证实自己的马奶的纯正,还有卖松籽的、卖兽皮的、卖鲜肉的、卖烤馕的、卖花布的……简直成了一个喧闹嘈杂的集市。也许这年月只有在霍牧,还有如此喧闹的场景。

亚森岂能错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他几乎把全部家当都搬了过来,花毡上针头线脑地铺了一世界。他一边吆喝着:“来来来,我的朋友,看一下,喀什噶尔的玉石、吐鲁番的葡萄干。”一边沾着唾沫清点花花绿绿的票子。

阿勒腾别克早成了云游四海的醉仙,他摇摇晃晃地在人缝里游逛,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说着什么,那条老狗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15)

郭明达还是头一回参加如此规模的草原盛会,他满心欢喜地随着人流,到这里看看,上那里瞧瞧,这不由让他想起在老家过大年的情景,每当到了大年正月十五,妙峰山总会有一场庙会,那个热闹场面,如同今天一样。庙会上虽没有羊肉串,马奶酒,却有令人垂涎的糖葫芦、驴打滚,庙会上虽没有赛马、叼羊,却有踩高跷、扭秧歌、跑旱船……想到这些,郭明达心中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酸楚。他终究还是经不住诱惑,挤进人群买了一张圆馕,又要几串烤肉,然后把肉串撸下来夹在热馕中间,卷成一个卷,就像立春时吃春卷一样,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郭大夫,几天不见,把你尕哥不认得了。”郭明达寻着声音转过身去,就见尕娃子一家,也坐着牛车来凑热闹,他高高挥舞着手臂,赶紧挤出人群:“尕娃子队长,好久不见了,你们都好吗?”尕娃子跳下马车,拉着郭明达的手:“好好!都好着呢,你咋一个人转呢?来瓶你嫂子做的格瓦斯,在苏联你老丈人家里见过这玩意儿吧?”

“嘿!这可是好东西。”郭明达接过酒瓶,“砰”地一声拔掉瓶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是几口。尕娃子说得不错,那阵子在莉莉娅家,他常喝这种自家发酵的饮料。

“慢些,我说姑爷子。”水莲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妹妹的低声喝斥:“干啥你,不知道害臊呀。”

几个人正说着话,敖登跑过来高喊:“郭叔叔,我赛马得了第一名,你看这是我的奖品。”说着小家伙转过身去,把一只半大的羊羔拉过来骑在胯下。

郭明达走上前去,呼啦呼啦小家伙乱糟糟的头发,说:“你真是个巴特尔(哈萨克语:英雄),回去以后,叔叔也给你发个奖好不好?”

敖登点点头,牵着羊羔屁颠屁颠地给爷爷报喜去了。自打头一回见面,郭明达就格外疼爱这个孩子,他说不清其中缘由,或许是同样苦难的身世,把他们俩联系在了一起吧。

所有的节目里就属“姑娘追”最刺激、也最煽情。这个节目似乎是专门为年青人们准备的。姑娘们心里爱藏事,平日里在情感上有了什么纠葛,呜呜地哭上几声也就算了,你总不能撸胳膊挽袖子地去跟人家动粗吧。可“姑娘追”给了她们一个理直气壮的喧泄情感的机会,爱谁恨谁,只有她们手中的鞭子知道。

不知是谁生拉硬扛地,把郭明达和阿丽亚凑成了一对,郭明达见推辞不掉,又怕扫了大家的兴,只好硬着头皮认镫上马。起跑后,怕丢人显眼,郭明达是低头策马,一路狂奔。阿丽亚显然有所准备,她不知从谁那里换来一匹快马,往前一弓身体,只几步就撵了上来,只见手中的鞭子“啪啪啪”有如雨点一般落在了郭明达背上。

后背火烧火燎的痛,怕接着再挨鞭子,郭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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