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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好?要是他对我好,我还能一天到晚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放羊吗?结婚当天我就跟着他来到了白碱滩,一进门我的心就凉了大半截,这哪里还叫个家呀,我姐夫的牛圈收拾的都比这利落。从第一天起,我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开始他倒是殷勤得很,可热呼劲一过,他就不是他了,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把我往外撵,后来干脆家也不回了,天天在外头耍钱,钱输光了,他把我的几样陪嫁也偷偷拿去抵了账。有一天,债主带着几个人又来讨账,他从后窗翻出去就跑了,直到今天连个鬼影子都不见,我一个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家里就没别人吗?”

“他是个独子,两个老人早让他克死了。你听我说,郭大哥,没过几天那些债主又来了,看找不着那个挨刀的,他们索性就把我撵出了家门,说是要拿房子顶账。幸好马奶奶见我可怜,让我住在了她的家里,老太太年岁大了,又无依无靠,把我当亲闺女一样待。她家里没有劳力,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我总算有了一个安身之处。有一天,马奶奶吞吞吐吐地说,水香,奶奶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奶奶全是为了你好,说出来你可不兴生气。我觉得纳闷,就说,有啥话您尽管说,奶奶。马奶奶这才开口说,这个金锁可是个浪荡公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啥事也做不来。他爹辛辛苦苦置办下的一份家业,叫这个败家子没几年就给祸害光了。在你前面他娶过两房媳妇,但都没过多长时间,究竟为了啥谁也不清楚,他从来也不跟村子里的人往来。

听老人这么一说,我是彻底绝望了。第二天,我把家里该洗的该涮的,全都归置利索,蒸下两笼馍馍,就赶着羊出了门,唉!我是越想越觉得没活头,越想越觉得窝囊,来到黑水泉子,我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可偏偏命不该绝呀,我又被钓鱼的狗娃背了回来……”

“你呀,你呀,有什么想不开的嘛,天无绝人之路,你干嘛非要走那条绝路呢。”

第三章(17)

水香似乎没听到郭明达在说什么,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回去,可又一想,马奶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撇下一个孤老婆子,光顾着自己呀。奶奶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这兵荒马乱的,你又怀着孩子,走也不在这一天两天,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你先安心住下,等我侄子锁成从山上下来,我让他送你回去。听了老人的话,我就有一天没一天地熬呀熬。有一天,马奶奶从外面回来兴奋地说,水香,你的苦日子熬到头了,听说那个丧门神让地雷给炸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你。” 对于丈夫的不幸,水香只是一带而过,脸上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哀伤,就好像在讲一桩逸闻趣事。

“噢!”郭明达甚感惊讶,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就不好刨根问底了,“那你还躲着我干嘛?”

“头一回看见你,我这心里就扑扑直跳,有心过去找你吧,我又拉不下那个脸。”

“水香,你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以后千万不敢往绝处想了。你还年轻又怀着孩子,就是不为自己想你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呀,现如今我虽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决饿不着你。”

“嗯!”水香郑重地点点头。

打那以后郭明达隔三岔五地将馒头、咸菜、面粉啥的偷偷藏进水桶,借挑水的机会送给水香。看郭明达总穿着一件单衣,水香就用自己捻得毛线,给他织了一件背心。

小时侯见大姨总是喝中药汤子,郭明达就好奇地问:“大姨,这药苦吗?”大姨说:“苦,咋能不苦呢,可喝的日子多了,这药就变甜了。”郭明达当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此刻他仿佛尝到了喝汤药的滋味,但大姨所说的苦尽甘来的滋味,他却始终没有体会到。

颤颤巍巍地从房顶下来,郭明达有了一种虚脱的感觉,他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不想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恍然做了一个噩梦,一群狼在撵他,那舌头都快耷拉到地下了,他没命地往前跑,可腿却软绵绵的就是不听使唤,一群人在后面喊:“快跑呀!快跑呀!”其中有莉莉娅、有大姨、有小敖登、有阿斯哈尔、有桑斯拜,好像还有水香……一只狼扑过来,一口就咬住了喉咙,那血吱吱地往外冒,就跟打开的自来水龙头似的,他哇地大叫一声,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守侯在一旁的老关吓了一跳:“小郭,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郭明达愣愣磕磕地说:“老关,我想回去,我想回霍牧去,你救救我吧。”

“小郭,你醒醒,你会好起来的。”关东扳住郭明达的肩膀摇晃几下。

“我说的不是胡话。老关,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死在这里。”

“小郭,小郭呀……”关东不知如何安慰郭明达,他像一只困兽在屋里来回的转圈。忽然,他抚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颌说:“小郭,我有办法让你回去。”

“什么办法?”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关东大步流星地来到刘仲祥的宿舍,他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说:“刘、刘校长,小郭怕是不行了。”自从来到干校,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踏进刘仲祥的门,也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刘仲祥。

第三章(18)

正在烫脚的刘仲祥哆嗦了一下,一脚就踩翻了盆子,污水瞬间流了一地。他一脸惶恐地说:“那、那可咋办呀?老书记。”自从当了这个校长,刘仲祥似乎也是头一回这样称呼关东。

“还能咋办,不就是一条人命嘛,还和老郭一样,抬出去埋掉不就完事了嘛。”老关使一个激将法。

“那、那可不行,这还不到两年,就丢一个死一个,如果再出这种事,我……”刘仲祥没有把话说完,他也用不着说完,老辣的关东早就号准了他的脉。

“你总得拿个主意呀?”

“要不就赶紧送医院吧?”

“万一死在医院里,消息传出去,那影响可就大了。校长,说这些话,我可全是为了你好。”

“对对对,还是您想得周全,那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好?我照您的意思办就是了。”

关东摸着下颏,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刘校长敢不敢拍板决定了。”

“您说,您快说。” 刘仲祥急得抓耳挠腮。

“送回霍牧去。”关东这才揭开了锅盖。

“那能行吗?没有理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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