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王可福才醒过来,害怕耽误行程孙来生气,赶快起来整理车马出发,昨晚喝酒的事已忘了大半。
走了一个多时辰,孙来和王可福肚子开始咕咕叫,原来王可福急着赶路,自己没有吃早饭,也没有给孙来准备早饭。
眼看将近中午,再不吃饭,王可福担心本就卧病的孙来会有三长两短。他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想找个地方吃午饭。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子,王可福进了村子,想找一户人家,给一些钱,让对方给自己和孙来做一顿饭。
可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家家大门紧闭,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王可福觉得很奇怪,大白天的,天气不冷也不热,人们为什么都待在家里,还把大门关的严严的。
没有继续多想,王可福找了一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开始敲门。敲了很久,无人应门。换了一家继续敲,还是没人回应。
一连敲了很多家,都是毫无声息。王可福无计可施,回到车上问孙来怎么办。孙来全身疼痛、饥肠辘辘,的确需要吃一些东西,想了一想,对王可福说:“不要总是挑这些看上去富贵的人家,去普通人家试试,说不定有人给开门。”
听了孙来的话,王可福找了一户人家,房子又破又小,院子周围是用篱笆圈起来的,一扇破柴门虽然也是紧闭,但是用力踹一脚就能踹倒。
王可福上前拍打柴门,大声喊道:“有鬼吗?开一下门。”
敲了十几下,一个老头从破房子里走出来,头发花白,佝偻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木棍。
老头慢吞吞地从破房子里蹭出来,手搭凉棚向大门口看了看,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是过路的。”
“卖醋的。啊,我不买醋。”老头连连摆手。
“不是卖醋,是过路。想让您帮忙做顿饭”
“让我向前看?我前面不就是你吗?”老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是说:让我们进去歇个脚。”
“院子里长的都是草。”老头四下看看,“哎,老了,收拾不动院子了。”
王可福差点一头栽倒,他知道自己无法和老头沟通,转身准备离开。一回头,看到孙来从车上下来,手里端着个碗,走到柴门边,弓着身子,把碗伸向前面。
门里的老头立刻心领神会,拄着木棍,快速地走过来,打开柴门。
把孙来、王可福让进破屋子,老头立刻开始给二人做饭。过了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因为孙、王两人十分饥饿,虽然是普通的农家食物,两人吃得很香。
肚子里有了食物,王可福精神也足了,一边把一箸青菜夹到碗里,一边问老头:“老人家,大白天的,这村子里为什么家家都关着大门?”
老头没有应声,王可福想起刚才敲门的事,瞅着老头,自言自语地轻声嘀咕道:“这老头耳聋,我怎么忘了。”
“谁说我耳聋?”老头不高兴地望着王可福说。
王可福吓了一跳,之前在门口,他几乎是喊着跟老头交流,老头愣是听不清,一个劲儿打岔。现在,他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老头却听的一清二楚。
王可福懵了,不知道老头是真聋还是装聋。他试探性地把刚才的问话又说了一遍。
老头看着他的口型,一字不差地把他的问题听明白了。
“为什么村里的鬼大白天关着门?哎,这事说来话长啊。”老头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从前,我们村里可太平呢,每家每户晚上都不用关门。可是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村里突然来了帮劫匪,抢劫了村里最富裕的一户人家。
“两位小哥不知道,我们这个村子虽然不大,但是出过几个鬼才。
“村里李立才的儿子李小贤早年做小生意,卖些针线、棉麻、布匹等东西。经常给各家各户送货,送货时爱跟人搭个话,谁家有事也伸手帮忙,时间长了,大家伙儿都爱从他那买东西。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不但附近的村子,连欧联县城里的人都买他的货。
“这个李小贤脑瓜儿灵活,跟妇女接触多了,发现女人都爱美,他就研究起了胭脂、水粉。这些个化妆的东西比布匹、棉麻更受欢迎。没几年,李小贤就赚了大把的钱。在阴界许多地方都开了胭脂、水粉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后来李小贤在阴都买了房子、地,搬到那里去住,店铺也开到阴都。本来他想让李立才跟他一起去享福,可是李立才喜欢乡下,不爱离开。李小贤就在村里买了地,给老爹盖了新房子。
“人人都羡慕李立才生了好儿子,过上了好日子。可是大上个月,李家忽然遭了抢劫,据说是两个蒙面人趁黑夜闯进他家,抢走了古董和珠宝还有许多莹子。家里的护院家丁都没拦住,还被打伤两个。李立才吓得病了一个多月,差点去见聻王了
“这个事闹得很大,地方阴府派鬼差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劫匪,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不大上心管了。村里人也渐渐地不再谈论这个事了。谁知,上个月又来了几个劫匪,这次不但抢了李家的东西,还把村里几个稍富裕的人家都抢了。
“鬼差又出动来查,没查出结果。此后劫匪隔几天就来抢东西,普通百姓的东西也拿,邻近几个村子都遭了抢。地方阴府没办法,一边查案,一边通知村里人关门闭户,小心防范。现在村里人家家关门,没有事白天都不出门。”
老头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事,孙来和王可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接两句话,也不知道老头听没听清。
很快吃完了饭,两人给了老头几两莹子,准备离开。看到莹子,老头高兴起来,给两人拿了几个水果,留着路上吃,又叮嘱他们要小心劫匪。
王可福挥舞鞭子,吆喝着加快马车的速度,很快,马车远远地离开村子,王可福的心稍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