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舅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我姐死的也真的是不明不白的,这可怎么办呢?”
那人小声说道:“这事情好办呀!你去衙门和老爷说一声,让衙门里的老爷帮你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小舅子还是有些犹豫:“衙门口现在做事情的是一个大官儿,不是知县大人,那个大官儿能管这事儿吗?”
那人很肯定的告诉他:“能管这事儿,肯定能管,人命关天的案子,再大的官也会管的……”
于是那个小舅子动了心,真跑到衙门里去告状了。
衙门里的大老爷居然对这件案子非常的上心,立刻立了案子,并且派人把那个陈员外,还有那个小妾,一并带到了衙门口,大老爷要好好的调查此案,他们二人是当事人,必须好好配合。
可是陈员外和那个小妾,一进衙门就被关了起来,一连几天不管不问,不办案子。如果要是问,那就是大人太忙了,灾荒年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让他们慢慢等着。
这一下可难为坏了陈员外的儿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便跑到和自己父亲交好的员外家里,求人家给出个主意。
谁知道那些员外和他父亲关系很好,现在知道他父亲出了事情,居然不愿意管这事儿,对他也爱搭不理的。
只是说了一些,打官司要花钱,需要打理关系之类的话,并且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现在这位大人自己说不上话,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吧。
显然这些人怕麻烦,不愿意出手帮忙。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陈员外没出面,没掏钱去解开过节,这明显是那个老憨在收拾他。
那老憨明显就是个疯子,自己算计了他一次,就吃了个大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招惹这种疯子,对自己可没好处。
在陈员外儿子的苦苦哀求下,终于还是有一个员外,指点他到衙门里去打点了一番。
还是很有效果的,衙门里很快就来人了,说是要彻查此案,首先第一件事居然是开棺验尸,搜寻证据。
少年无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让他们开棺验尸了,谁知道那仵作的验尸结果,却让少年眼前一黑,差点给晕了过去。
验尸的结果居然是:门牙缺失一颗,后槽牙也缺了两颗,怀疑生前殴打所致……
少年急眼了,赶紧拉住验尸的仵作,拼命解释道:“我母亲生前喜欢吃甜食,牙口本来就不好,那些缺失的牙齿,前几年就掉了,不是殴打所致的。”
验尸的仵作摇头说道:“我只是按照章程办事儿,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说没有什么用处的,你去衙门口找负责办案的人才行……”
这下麻烦大了,他父亲和小妾联手害死他母亲的事情似乎有了实质性的证据。
提审陈员外的时候,那个大官儿把惊堂木一拍,大声质问道:“大胆刁民,居然为了扶正小妾,害死自己原配,证据确凿,你还不如实招来……”
陈员外当然不肯承认,那位大人显然不把一个小小的员外放在眼里,不耐烦的说道:“本官事务繁多,没耐心和你耗下去,来人呀!动刑……”
提审那个小妾的时候,那个小妾居然有情有义,也看出了大人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居然说事情是自己做的,和别人无关。
谁知道那位大人笑着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有那个贼胆儿,也没那个能力,这事情若不是那个员外教唆你,你办不了的,你既然已经承认了,索性就全都招了吧……”
这一下反而弄巧成拙了,陈员外妻子是被害死的,反而更加成了事实,两个人都被用了大刑,很快就半死不活了,再耗上几天,就可以屈打成招,顺利的把案子结了。
老憨很清楚衙门里都是发生了什么,那些衙役和班头,都和老憨非常熟悉,更何况还有徐二包子这个老熟人。
老憨没想到这个大官儿居然这么狠,这样下去,那陈员外就完了。自己只是想惩戒一下陈员外,可没想要他的命啊!
再怎么说那成员外,也没想过要自己的命。只是组织人抢了自己的粮食而已。
如果真的陈员外给弄死了,就等于是自己做的过火了,以后自己也不用在这里混了。
老憨赶紧找到陈员外的儿子,教导了他一番:你这样花钱是没用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赶紧去求你舅舅,让你舅舅去撤诉,只有你舅舅不告了,你再多花些钱财,才能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谁知道那少年红着眼睛,咬牙说道:“事情就是因为我舅舅而起的,我还要去求他?他害得我娘死都不能安生,居然开棺验尸了,害得我爹被关进大牢,还被用了大刑……”
老憨叹了口气说道:“贤侄啊,你现在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救你父亲出来要紧,你不但要去求你舅舅,还要多给你舅舅一些钱财,让他帮你打点是假的,让他撤诉是真的,然后你自己再多拿些钱财,去衙门里找几个人打点,一定能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一番话把那少年说的心服口服,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老憨面前,哭着说道:“你才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我父亲别的朋友,平时关系那么好,我父亲落难了,连句实话都不说给我听……”
老憨急忙把他拉起来说道:“你这孩子,这不是胡来吗?你别乱说话,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哭的,办正事要紧……”
那少年按照老憨说的,赶紧拿着钱财去求舅舅,又拿上大笔的钱,到衙门打点了一番,果然就把父亲给救出来了,连那个小妾也一并放出来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的,花钱打点也是需要关系的,老憨既然已经打算放过陈员外了,自然就把那些重要的关节都告诉了那个少年。
那位大官儿得了钱财,而且原告要撤诉,案子本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于是就把案子给结了,连案底儿都没留下,省得以后麻烦。
事情终于过去了,陈员外的父子两个,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