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不稳固,上层建筑肯定无法抵抗飓风狂沙的袭击,这是任何一个沙漠建筑师都明白的道理。
按照建筑原理推算,要想在胡夫金字塔附近位置,重新仿造一座同样的建筑,其根基采用水泥灌注桩形式的话,至少要深入地下八百米以上。因此可以得出大致的模糊结论——“胡夫金字塔埋藏在地下的部分,不可能少于五百米。”
没有人敢在沙漠黄沙的表面起造如此庞大的建筑,古埃及人的数学和建筑学已经高度发达,他们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风哥哥,我没事!”苏伦甩开我的手。
帐篷侧面的暗影里,突然有烟头的火光一闪,原来有个人一直蹲伏在那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谁?”我恼火地低喝一声。
那个人踩灭了烟头,佝偻着背走出来,仰着脸讨好地笑着:“风先生,是我,龙。”
人还没走近,我已经被他满嘴的土酒气味熏得头昏脑胀。他仍旧穿着那身破旧的工作服,左面的大口袋里斜插着一只酒瓶子,一副标准的下流酒鬼模样。
“风先生,明天我们就撤离工地了,我过来看看您,顺便有样东西给您看,或许您会感兴趣吧?”他举起脏乎乎的右拳晃了晃,示意有东西在掌心里。
“什么东西?”我厌恶地用手遮挡着鼻子。对这种不修边幅的醉汉,我向来都是遇到了绕道走,根本不想与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他的拳头又晃了晃,大声地吸吸鼻子。
井口方向的特种兵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强力电筒唰的照了过来,但看清楚是我之后,又赶紧把光柱挪开。
“有话快说,有东西快拿出来,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我的注意力仍在关注着苏伦的情绪会不会进一步激化。像龙这样的人,眼里只有钞票,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骗钱,是他们最常用的发财手段。
我用力在地上跺着脚,沙漠里的夜间气温非常低,我感觉自己穿着皮鞋的脚,几乎有冻僵的危险,只想尽快拖苏伦进帐篷,钻进自己的睡袋里取暖。
不过,当龙不情愿地摊开手掌时,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而苏伦早就脱口而出:“天皇金牌?哪里来的?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那是一面一寸见方的白色金属牌子,向上的一面,镌刻着一支怒放的樱花,旁边用流畅的日文刻着一个“樱”字。日本作为地球上唯一一个“樱花之国”,其国内的樱花品种为全球之冠,而金属牌子上刻着的这种,花瓣外翻、状如七角星的品种名为“天赐之花”,是专属于日本皇室培植、观赏的,所以又被世人称为“天皇之花”。
龙的手掌迅速攥起来,嘿嘿笑着,涎着脸不说话。
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知道要想让他开口,只有美金最管用。
我付出第一张百元美钞后,龙才开口:“昨天晚上,在隧道工程的最后阶段,我清理现场碎渣时,一镐头下去,刨在金字塔外墙上,便突然在一条石缝里发现了它。”
那么深的地下竟然能发现日本皇室的东西,的确奇怪,但我没向别处联想。突然间,我听到苏伦的牙齿在“咯咯”打颤的动静,她的手反过来,用力扣在我的腕子上。
“怎么了?你冷吗?”我担心地问,生怕她会被某种“脏东西”附体,或者生什么怪病。
苏伦摇着头,脸色煞白,虚弱地示意龙讲下去。
龙顺利地拿到了第二张百元美钞,再把话接下去:“它是在某条链子上拴着的,链子在石缝深处。我着急,用力一拽,链子断了,我只拿到这牌子。有点奇怪的是,链子一断,就很快地落进石缝里去了。”
他所能提供的资料就这么多,并且在讲述过程中,不停地摇晃着拳头,仿佛那东西是他神奇经历的佐证。
“把它……把它卖给我们吧?怎么……样?”苏伦靠在我身上,身子也在剧烈地打颤。
“卖给你们?不行,耶兰说,他会出五万美金买这个东西,而且转手卖到日本去,价钱至少能翻两倍。除非、除非你们能出八万美金的价格,否则免谈!”
我知道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流浪汉在漫天要价,如果这牌子真的是白金铸造的天皇金牌的话,价值最多不超过两万美金。
因为脑子里一直在考虑苏伦的异样变化,心思并不在那牌子上。
其实,这里有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牌子为什么会在金字塔外墙上?链子怎么可能嵌在石缝里?除非是这条链子在进入金字塔时,金牌卡在外墙上了,所以才会露在外面。那么,是什么东西在石缝里勾着链子的那一头呢?”
最重要的,链子到底是属于哪一个日本皇室成员的?
显而易见,本地唯一一个皇室成员,该是谷野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