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若好不容易刚翻出那段回忆——当时只是送那位妇人去医院,等到她家人来就离开了吗,没有好好打个照面。
可他的后半句让无语,敢情他一直和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躲在幕后看她笑话来着。
可此刻谁叫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安以若只能劝自己莫气,做媒体的人首先得脸皮厚。只能陪着笑脸:“那能请林总能抽个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可以吗?”
林牧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定:“安小姐肯定知道我不喜欢被曝光,我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安小姐会怎么样?”
“既然这是我的工作,我当然尽自己一切努力完成!”安以若言辞切切。
“敢情安小姐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咯?我只怕到时候,我这堡垒没有被攻下,你先倒下了!”
林牧之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孱弱得像朵山茶。可是就是不明白骨子里怎么藏着这样一股偏执的孤勇。心底终究被什么触动:“后天三点,到我办公室吧,我只能抽半小时!”
只是这一句,安以若差点都要感恩涕淋了,终究对的起自己这几日的辛苦,流血流泪毕竟还是值得的。
这是安以若记忆中的和林牧之真正的第一次照面,谁知道这是上帝的开的玩笑,还是设的安排。总之,以后的年岁,他们的生活却开始了真正的纠缠。
若只初见(二)
去采访林牧之的时候,安以若做足了功课。该问的问题,该带的东西,仔仔细细得核对了三遍才出的门——对待林牧之这号人,丝毫马虎不得,能够挖到他的独家无论是对杂志社还是安以若自己,都是一种莫大的光荣。但是她并不想让心流连于工作以外的东西,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到林牧之公司后,从前台小姐到总裁秘书,安以若受到的待遇无一不是贵宾级的。其中不乏有好事者不住得打量着她,想来是定是误会她是林牧之众多红粉中的一位。
林牧之的秘书并没有引她到寻常的会客室,只是直接带她到他的办公室。只说是林牧之吩咐下来,安以若虽然奇怪,也不好多问。不禁打量起林牧之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线条硬朗,干净利落,不着外物,隐隐中透着一丝霸气。唯一与办公室风格不搭的是墙壁上那副油画,虽是西洋风格,但是却婉约细腻到极致,看的出来是出自某位女性手笔。
以若忍不住走进看,落款是简简单单的一个“Jane”,倒不像是哪位名家大师的名字。
林牧之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着实让安以若吓了一跳,可他的目光也定在那幅画上,没有游离半分,仿佛陷在一种思绪中,让安以若不好出言打扰。
良久,林牧之才转身对着她说:“很少有人会像安小姐这样关注这幅画的!”
安以若笑笑:“想必林总对这幅画有特殊的感情吧?”
“安小姐,这是你的职业病吗?”林牧之答非所问。
以若自觉不好意思,太过涉及隐私的问题,是采访的禁忌。“那么,林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林牧之点头。
整个采访过程,安以若诚惶诚恐。所幸她的问题问的张弛有度,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原本只说好是半小时,可不知不觉却聊了一个多小时。
采访结束的时候,安以若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谢林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的采访!”
“安小姐,客气了,你救过家母一命,都没有机会好好谢你!”
安以若看他疲累的神色,不好再多做客套,起身告辞。
林牧之准备按内线,让秘书送她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以若拒绝,收拾好东西,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林牧之也没留他,手摁了摁眉心,稍稍舒缓一下一日的疲惫。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循着安以若离去的方向追出去。
眼看电梯的门就要合上了,来不及摁按钮,林牧之侧身迅速地闪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一室的诡异。
安以若询问的眼神看着林牧之。
他摊一摊手:“忘了和安小姐说,这部电梯出现故障,正要找人检修!”
安以若一下子窘了,这么大一家公司,连电梯坏了都没有提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