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安以若把滑下来的外套拉好,手掠过她颈下的肌肤时,竟会有着血气方刚的少年才有的心悸,忍不住笑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谈判桌上,他做得到杀伐决断。也许把这一套也带进了自己的生活和感情,丝毫学不会放低姿态。却恰恰忘记了,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对手,而是他的妻子。哄女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林牧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猛然才想起什么,轻声开门下车,打电话给傅琦,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
回来的时候,安以若已经醒来,目光犹豫地盯着手机的屏幕,眼睛瞥到林牧之,迅速的按了电话,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林牧之故意忽略了她眼中的躲闪,只是问:“你醒了?那回家吧!”
安以若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拿下衣服给他:“怎么也不叫我!”
一睡睡这么久,真是奇怪。连日来酒店的大床让他夜夜失眠,没想到反而这样却让她好眠。
林牧之只是笑。星光微澜,折射进眼里,藏着耐人寻味的玄机:“回家吧!”
自然而然的伸过手牵她。
刚进家门,安以若习惯性的往厨房走,却被林牧之拦住。
“累了一天了,先去洗澡吧!当心手上的伤口。”
“谁去做饭呢?”
“你就放心吧,饿不死你!”说着,林牧之推她去卧室。
她也不推辞,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她倒是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难不成家里还藏了个田螺姑娘?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餐厅的桌上真的已经布好了菜,一道道卖相好看,精致而有水准,一看碟子上“滋味斋”三个字,她就明了了。
转身看他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忙活,心下疑问,慢慢的把步子挪过去。
林牧之依旧穿着白天的衬衫,身上系了她平常用的围裙,袖子捋到手肘,锅里的热水蒸腾出一室氤氲。这样的林牧之哪里像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成功人士,分明就是专攻材米油盐家庭煮夫。他一向是奉行君子远庖厨的,今天这样,是内疚,还吃致歉?
她不着声色的退出来,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难得林牧之这样的人第一次下厨,她不好好享受,岂不是辜负他的心意,至于其中原委,她也懒得深究了。
很清水的阳春面,咸淡适中,味美汤鲜。林牧之之前留过学,煮一碗面对他并不是难事,安以若只是奇怪,今天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给她这样的待遇。
“安以若,错过你今年的生日,我很抱歉!现在说生日快乐似乎迟了,但是就当是补过吧!”
林牧之的嗓音低沉平稳,说的也诚恳。安以若本想开口说没关系,可又听他继续说道:“还有一连串的事情,造成你的困扰,我也很抱歉!”
一连听到两个抱歉,让安以若吃到嘴里得东西都有点不是滋味。不由苦笑,难道他们的生活除了歉意,就没有其他什么了吗?
林牧之看到安以若这神色,知道她定是会错意了,于是重新再脑子编排词句:“安以若,我们过我们的生活,与旁人无关!”
林牧之说话向来如此,说一半留一半在嘴里,安以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陈浅的事,她已没有当初那么介意,这只是让她明白,她真正在意的是林牧之的心里究竟装的是谁?她只想知道爱情的分量在他们的生活中占到多大的比重?
爱情?
这两个字恍如惊雷,让安以若不由一阵。转念一想,却也不由的坦然。
有时候,心动真的很简单,又或者,她的心早就在不自觉的时候为他腾出了一个地方,只等着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种超出她预料的感觉。
也许承认爱他,在意他也不是那么难,难的是知晓他心中所想。
林牧之起身进了书房,拿出一个四方的锦盒递给安以若。盒子不大,但是拿在手里颇有些分量。
安以若狐疑得掂了掂,打开盒子,看到那一方碧黑的砚台,不由惊喜:“你从哪里得来这方歙砚?”说着不由得用手触摸着砚身,色如碧云,温润如玉,抚之如肌,磨之有锋,不愧是四大名砚。
林牧之在她旁边坐下:“从朋友手中得的,反正搁在他那里也就是附庸风雅!”
“谢谢!”他虽然说的那样轻巧,但是安以若知道多少还是花了心思的,没有俗到送她珠宝!
“你谢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早知道一个砚台会抢了我的风头,我就不送你了!”林牧之煞有介事的说着,手指婆娑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那你要怎么样啊?”
他扳正安以若的身子,正色道:“答应我,不要再生气了!”
“你当你是谁啊,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