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蜀地,有种食铁兽,如熊一般憨态可掬,黑白毛色,眼圈儿是黑的,就如熬了不知多少夜一般。它喜欢吃竹子,竹笋,但发起狂来,也是要吃肉的。
当然岭南也有,不过不多,遇见凶猛的老虎,也是不怕。需知,它的别名叫做猫熊,小道喜欢叫它熊猫!”盛长林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关于后世国宝的故事。
福康公主赵徽柔瞪着溜圆的眼睛,也听得聚精会神,她也没出过皇宫,对宫外的一切很是好奇,之后她撇嘴道:“你这道士,定是骗人,你去过蜀地,还是去过岭南,想必你都没见过吧?还在这里乱说一通,也就骗骗我们深宫之人罢了。”贵妃张铋晗刚想呛她两句。
可盛长林却昂起头,小脖子一梗,道:“我道家讲究游历天下,寻求仙缘的同时,也记录所见所闻,小道曾在数百本游记中看到关于这食铁兽的事,难道我道家那些游历之人都是骗子不成?
说不定哪天,小道游历之时,捉上一只食铁兽,带回汴京,就与那皇家园林里的老虎比斗一番,不过呀,小道又有些舍不得,任何生灵在这世上只有要一口吃食,就能减少一番争强好胜。
更何况,那食铁兽的样子可爱得紧,只要它不发狂,小道耗费几根竹子而已,养着它,就如小道在玉清观那里养的狐狸一般。那鲜活的皮毛,摸上一把,柔顺,丝滑,比世间任何绸缎都要好,需知死物可没有活物的灵性。”
盛长林的一番话,引起了贵妃张铋晗和福康公主赵徽柔的兴趣,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借这小道士的光,摸一摸那食铁兽,就算没有,摸摸狐狸也好啊。
正当他们三人谈论着关于动物的事时,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装丽人与曹国舅联袂而来,盛长林用眼睛瞄了一下,之后小声说道:“如果你们二人还是坚持争吵,或互相指责,小道保证你们有生之年见不到那食铁兽,小道游历到一处,定邀道门高手,将那食铁兽驱赶出大宋境内,别说它,我玉清观的狐狸,你们都见不到!”
贵妃张铋晗紧着鼻子,小声说道:“你在家也是如此威胁你那些姐姐们的?哼!”福康公主赵徽柔扁着嘴,道:“看不到,就看不到,谁稀罕,哼!”盛长林觉得眼前这两人就像平日里争吵不休的四姐姐盛墨兰和五姐姐盛如兰,透着嘴硬心软,虽嘴上没答应,但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柔和不少。
在曹国舅的介绍下,盛长林知道,当朝国母来调节贵妃张铋晗和福康公主赵徽柔之间的争吵了,看皇后娘娘的架势,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大事件,皇帝陛下赵祯为何不来,还不是小场面嘛。
盛长林向皇后娘娘施礼,贵妃张铋晗和福康公主赵徽柔也分别与皇后娘娘曹丹姝见礼。还好,皇家御花园的凉亭够大,够气派,分主次位端坐,宫女奉茶。当然,盛长林一直站着等皇后娘娘问话。
只见皇后娘娘曹丹姝喝了口茶,微笑的问道:“听说贵妃与徽柔有些小口角?呵呵,为的还是国舅的这位徒弟?如果真是如此,无论何事,本宫可要避嫌喽。
万一让贵妃和徽柔觉得本宫偏袒,想必得请官家来做一次开封府的府尹,断一断,可是官家每天被国事所累,本宫要是真的去打扰,想必我们都会被苛责一二,你们说对吧?
要不我们就瞒着官家,自己关起门断一断?本宫倒是没什么,只要贵妃和徽柔不为此事恼了对方,我们也算是让官家清净一二,只要不惹是非,官家也不会治我们欺君之罪,你们觉得如何?”
贵妃张铋晗虽态度清冷,但面对当朝国母,后宫之主,也没有所谓的意气之争,她点头道:“娘娘不必如此,官家每日处理国事,想必就算知道此事,也一时为难。
再者说,我与公主并无争吵,只是国舅的徒弟,这位小道士,与我们说了些宫外的趣事,只是论调不同,有些许不同往日见识罢了。可能我们深宫常驻,详谈的声音大了些,并不是与公主争吵。”
福康公主赵徽柔点头称是,她补充道:“娘娘,徽柔只是不信这小道士的话,质疑了几句,他分说了一二,徽柔这才明白,他说老虎与猫差不多,只是体型差距,还说蜀地岭南的熊猫,哦,就是食铁兽,徽柔与贵妃想必是见猎心喜,好奇而已。
现如今长了见识,日后如能亲眼所见的话,也就没有无畏的争吵,也许这不算是争吵。儒家学子还坐而论道,说说古今圣人言论的不同,互相辩驳几句,我们这是辩驳,女子本就没有男子见识多,更何况深宫紧锁,自然是好奇心作祟。
徽柔宫内规矩学得不够,让娘娘担忧,日后徽柔定将《女戒》再抄上几遍,也好让娘娘省省心,至于与贵妃嘛,我们还约着去皇家园林看老虎呢,怎能争吵。不过,不过……”
皇后娘娘曹丹姝眯着眼,问道:“不过什么。徽柔,你从小就活泼好动,有什么话说出来,官家允不允,不提,如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为你做主便是。”
福康公主赵徽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徽柔想去玉清观看,看狐狸,这小道士说他养了狐狸,徽柔想看看那狐狸是否狡猾,是不是亲近人……”福康公主赵徽柔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皇后娘娘曹丹姝不允,驳了面子。
皇后娘娘曹丹姝看了看自己弟弟曹国舅,曹景休眉头紧锁,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盛长林,盛长林一脸坦然,于是乎皇后娘娘曹丹姝,点头说道:“玉清观,每逢初一十五,烧香祈福的人多,汴京城的达官贵人,勋贵之家去的也多。
除去这两日,你,你们去玩玩儿也好,就算替本宫去给三清上柱香。不过要提前一两日报于本宫,本宫也好安排一二。国舅多有不便,正好让国舅的徒弟为你们领路,看看玉清山的景色也好。”
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几句话就把贵妃和公主之间的争吵引到别处,哪怕回头官家过问,这样对过口供,谁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走在出宫的路上,曹国舅一脸阴沉,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贵妃与公主争吵可是你小子挑起来的?”
盛长林哪会认下,一脸无奈的说道:“她们争吵,与徒儿我有什么干系,师父您这话好没道理,要不是您非拉着徒儿来,哪会惹这样的麻烦,多余的话,徒儿不与师父您争论。
您送徒儿小宅院里要有一辆马车,一应俱全的那种,补偿徒儿我这无妄之灾,唉,天天如此劳心之事,坏我道心啊!”说着,盛长林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去,曹国舅愣在当场,心想,这事儿都能安在自己头上,这小子日后科举做官,也是个胡乱给人安插罪名的糊涂官,希望他别“奸臣当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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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赵祯:盛家?哪个盛家?幼子?国舅的徒弟?学道的?
曹丹姝:就是那个盛家,学道?我看不像,能把你的贵妃和女儿捏在一起不争吵,也是个妙人。不过,他算国舅的子侄,我算大姑姑?你算大姑父?他祖母这……
赵祯:哎呀,盛卿糊涂哇……这这这,安置了吧,明儿大朝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