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刚刚得封爵位之时,最多就是个参考意见,大不了,以不同于盛家人脉的其他方面,来了解对方的风评,比如后党外戚的关系。
但现如今,从盛长林几次与赵英策一干人等打机锋的话语间,呵呵,这西夏全境收复,几乎复刻锦南州定计,尤其是禹州团练赵宗全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听,种家折家是如何打的这灭国之。
隐隐约约发现,确实有这锦南侯盛长林的影子,那神乎其神的陆地神仙手段。大宋找不出第二人来,曹国舅虽御封道家真君,可他从不痴迷于武功哇。
提三尺青锋,走在军马战阵之前,只有这个眼前的少年郎,说句不恰当得话,以他的手段,想要坐龙椅的话,一人即可,飞剑斩头颅,谁能挡?你怎么挡?
盛长林端起茶盏,吹了吹那并不存在的茶沫,之后微笑道:“英策兄这话过了,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们盛家虽是三代文官,但从不轻视武人。
就说我家祖母吧,勇毅侯独女,那不是武将出身?我家大姐姐嫁去忠勤伯爵府,他们家以前也是武将出身,二哥哥长柏与宁远侯府的嫡二子顾廷烨交好,我与顾家三郎顾廷炜交好,当初那顾廷炜还想娶我家姐姐呢,可惜错过了。
永昌伯爵府同样是武将出身,他们的当家主母吴大娘子,都想为她的嫡亲幼子梁晗求娶一位我盛家姐姐,呵呵。都说好女不愁嫁,但用得斟酌一二吧?
说了这么多呢,并不是我家姐姐们不愿嫁武将出身的勋贵,在我们盛家书孰,开蒙虽用前朝李白,杜甫,王维的诗词,但后来发现,背的纯属的居然是高适和岑参的诗词。
可见我们盛家的姐姐们,不光崇拜那东华门唱名的好男儿。尤其是我得封爵位之后,家中姐姐们总是缠着我问那边疆风貌,我哪上过战场啊?最多就是两军阵前,施展了一两手江湖功夫而已,至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那锦南州两剑,呵呵,我自己听了都脸红不已。
江湖吹捧罢了,但我家姐姐们爱听,我照着话本给她们讲讲,应付一二。至于真的两军对垒,我家姐姐们更是喜欢听,谁不喜欢白马银枪的赵子龙?谁不喜欢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
武将在我们盛家几位姐姐们心中可是很吃得开的,再看我们盛家拒了的那些求亲者,不是孱弱书生,就是假借武将出身的,连战阵披挂都没上过身的纨绔子弟,让他们去边疆走一遭?还不够费马的呢,最多就是金明池边打打马球罢了。
靠他们去收复燕云十六州?笑话,就是让他们去打云南大理,没走到岭南呢,就得迷路,遇见个食铁兽,就得屁滚尿流的滚回汴京来。不知英策兄想求娶咱们盛家哪位姐姐呀?”咱们,这两个字仿佛给赵英策打开一扇门,此时不定,更待何时?
只见没等赵英策说话,沈从兴呵呵笑道:“锦南侯,实不相瞒,我是策哥儿的亲舅舅,正所谓,娘亲舅大,我托大,可为英策订亲,无需向姐姐姐夫提前告知。只是听闻盛家如今待嫁女子有三位,可这嫡庶……”
盛长林一摆手,道:“沈将军,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们盛家祖训,盛家是没有嫡庶论的,这一点可能是与汴京城的公侯世家,勋贵之家不同,也许是因为我们盛家曾在扬州府多年的缘故。
实不相瞒,我本是庶子出身,从出生就养在嫡母身边,更不为人知的是,我是个棺材子,嫡母并未因此苛待于我,反而更加疼爱,我们盛家的几位姐姐们,除大姐姐和五姐姐是母亲所出,像四姐姐和我嫡亲的六姐姐都为盛家妾室所出。
但她们与我一样,都记在嫡母名下,有着盛家嫡女的身份,如英策兄在我们盛家挑剔一二,那此事还是作罢了吧。不是我们非要塞个姑娘嫁于宗室,你们知道,我恩师是曹国舅,我这爵位嘛,也是当今皇后娘娘与恩师抬爱,官家不弃,才有了如今的锦南侯府。
我身为后党外戚的一员,还怕再落个攀附宗室的名头,回头台谏两院左一个弹劾,右一个攻讦,我倒是不怕,皇后娘娘和恩师曹国舅自会护着我。
可这要是累及父兄?汴京城可就得说我盛长林不为人子了。”说着,盛长林把精美的大玉川先生茶盏往桌案上一顿,脸色阴沉。
赵英策赶紧接过话头,道:“锦南侯想必是误会了,我本想借此次机会,与锦南侯谈谈禹州日后发展,求娶盛家姑娘,不急于一时,也不是不急,就是想打听一下盛家姑娘的情况。
锦南侯可能还不知道,没回汴京之前,那都虞侯白烨,就是锦南侯口中顾家二叔,顾廷烨,他并没有在禹州之时表明身份。瞒的我们好苦哇,早知他与盛家如此熟悉,我们早就知道盛家的情况了呀。
不是我赵英策自视宗室子弟的身份甚高,既然有心求娶,嫡庶自然是不打紧的,更何况盛家无嫡庶论,这样更好了。只是不知方才偏厅之内,是盛家的哪位姑娘?还请锦南侯告知,莫要因为误会而生份了不是?
想我禹州与锦南州可是同气连枝的呀!”同气连枝,赵英策的话,借求娶盛家姑娘,点明了今日来小梅园问计的主题,必须把盛家绑在禹州这辆战车之上,这可是对付邕王兖王最有效的杀手锏!
但在盛长林看这“同气连枝”四个字,心想,禹州兵马给自己这冷门宗室加持个后党外戚,以求自保?不对,是更多的支持才对,看来兖王暗杀宗室,逼得禹州团练赵宗全要狗急跳墙?
想必是这样,光是禹州兵马就让赵英策生出前朝太宗皇帝逼高祖皇帝这位老父亲起兵太原之心?加上锦南州在背后维持边疆稳定,别说兖王了,就是发兵汴京,行兵变,走宫变?呵呵,野心,赵家宗室的野心啊!
皇帝陛下赵祯觉得禹州团练赵宗全忠厚老实,那是相对而言,不知禹州兵马有没有高筑墙,广积粮,之后缓称王呢?跟兖王比,邕王不算什么,跟禹州团练赵宗全比,兖王明显不够看,暗杀?哼哼,你手下那群土鸡瓦狗比之皇城司的勾当们,不知有几分斤两!
盛长林嘿嘿笑道:“方才偏厅之内嘛,有我家四位待嫁的姐姐,三位本家不分嫡庶,另一位嘛,是我盛家大房的堂姐姐,不知英策兄问的是哪一位呀?”
沈从兴起身施礼,道:“锦南侯,实不相瞒,我们舅甥想求娶那两位谈论诗词的盛家姑娘。另外两位嘛,不得见,不谈缘分,只谈相见之缘!”赵英策也点头称是。
盛长林撇嘴笑道:“不知本侯答应一半,算不算失礼呢?”此话一出,沈从兴和赵英策对视一眼,心中波澜起伏不定,这锦南侯是什么意思,大半天你我相称。一谈到他姐姐们婚事,自称本侯?盛家小七郎宠姐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舅甥二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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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盛如兰:多读书?不行,斗蛐蛐吧!
盛明兰:练字?这辈子都不可能练字的,实在不行,父兄弟弟,谁还不能给我代笔了?好在我是姑娘家,不混朝堂,否则官家一定会说:“我记得你,一手的烂字,盛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累及父兄,你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