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看了一眼台上的人,眉头轻蹙,却也没有迟疑太久,侧身一步跃上擂台。首发那个负责维持秩序的灰衣人明显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上前去:“任公子,钱为生计,却也不值得拿命来玩啊!你们玩没关系,要是误伤了我怎么办?还有——”他指了指后面打得水深火热的两个人,小声说:“你们就给点薄面吧,这还有两个在……”
“不玩命,那我们便玩你吧——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任倾欢自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灰衣人见状连退好几步,对那两个正在擂台上打斗不休的人招手道:“喂!你们两个快停手吧,任公子要在这个地方。”他说得理直气壮,杜秋微不觉吃惊,待看见那二人见到任倾欢便住了手,乖乖走下擂台,她的下巴简直就要掉下来了。
南宫笑叹道:“缎坊联盟的任疯子,当真是顽劣成性。”
“这个人是……”杜秋微有些讶然。
“缎坊联盟的任倾欢,武林的后起之秀其一。”南宫熟稔地道,“出身名门,为人狂放不羁,武艺虽高,行事古怪。缎坊联盟的生意基本都由他操纵,能有今天的势力,多半都是他的功劳,所以大多下属都对他惟命是从。”
杜秋微好奇地问:“缎坊联盟的人也就罢了,怎么擂台上那两个人也这么……”
南宫哂笑道:“缎坊联盟财势遍及南方武林,积威之下,小门派哪敢争锋。”
“你不会是子卿哥哥说过的情报组织的人吧,怎么知道得那么多?”杜秋微想起他方才还能说出那剑孔的故事,不由得心生佩服。托腮看着南宫,杜秋微脸上突然一阵发热: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似乎比苏澈哥哥还要好看呢。与他说话的时候,心里为什么在扑通扑通直跳?
“姑娘说笑了,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啊。”南宫说着,目光带了一丝探寻。注视着杜秋微,他缓缓道“你的手臂和脖颈怎有那么深的淤青,谁伤的你?”
“哦,这个啊。”杜秋微回过神来,终于觉察到自己非淑女的行为,连忙坐直身子,掩好衣袖,“没什么,是我太娇贵了,稍微被碰一下都那么明显。”
被他地目光看得抬不起头来。杜秋微只得喃喃道:“可能是昨天颜雪带我飞地时候。用地力气太大了吧。”
南宫扬起眉毛。眼里有捉摸不定地色彩。而身上却突然散发一股寒意。让人凉彻心骨。只那么一瞬。寒意化为乌有。只见他面上和善了起来。甚至带了一丝戏谑地笑意:“这样——我教你几句诗。你下次见到颜水宫人地时候就念出来。保证化险为夷。如何?”
“这……真地吗?”杜秋微有些怀疑。
也不管她信与不信。南宫随口就念了出来。杜秋微侧耳细听。一遍成诵。
擂台之上。两个用剑之人打斗正酣。兵器交错地声音听得让人头皮有些发麻。只见那两个身影被包裹在一团剑影之中。分不清彼此。刚看清身着青衣地苏澈。二人地行踪立刻消失不见。原来瞬间已经打至擂台后方。心中默默地为他祝祷。看着这么激烈地场景。默默涌出一些悔意。
苏澈哥哥都说了。他不愿意再打下去。而她却为了证明他地身份。让他来这擂台上与人争斗。而且就算胜利。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他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冥冥中。杜秋微觉得。他是一定不会害自己地——如果他心有恶念。自己哪能平平安安地与他相处这么久?
可是,可是如果子卿哥哥来,不是也这么危险吗?杜秋微抬眼看了一眼擂台之上,简定郡主朦胧的身影端坐在纬纱步辇之中。她曾经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直接宣布谁胜谁负不就行了?
毕竟今天打斗的人不是和子卿,所以简定郡主就这样安然地坐着,没有言定胜负。杜秋微又转头看了看杨阙,只见她做男装打扮,与“杨庄主”一同坐在最左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之上打斗的苏澈。心上顿时有些不忿,却也不知为何,没来由地有些伤心。
苏澈哥哥人也挺好,因为被怀疑是缎坊联盟的,就被这样看待……不过为了澄清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杨阙脸上神色平静,应该是没看出什么来吧。这样就太好了——如果苏澈真的是缎坊联盟的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交代此事,怎么面对众人。
也不知是不是打得时间太久,见着平分秋色的两个人速度都慢了下来,一招一式都能看清楚。即使动作慢了,剑招还是很凶险,尤其是任倾欢。他手里的剑就像手臂延长出去的部分一般,伸缩挥洒,自如灵动,想攻击何处就能准确无误地触及。苏澈的剑势仿佛没有什么凌厉杀招,全是格挡,然而格挡间也能抵上对方要害,令人不敢掉以轻心。
一如长蛇,一如流水,二人体力渐渐不支,却还是分不出高下。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两人,不时有赞叹和钦佩之声传来。杜秋微不禁疑惑,苏澈的武功看起来不错啊,那天为什么打不过那几个人,还要他们相救呢?
然而来不及细想,一声沉闷的呼声就撞击在心头,苏澈一招失手,顿时被对方反弹过来的大力击倒,往后退了好几大步。任倾欢大笑上前,毫不留情地挥剑砍下:“有你这个好属下,诚弟长足了面子啊!”
苏澈皱了皱眉,翻滚几下跳了起来。虽然手里还拿着剑,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任倾欢哈哈大笑,身法一瞬间加快,剑影漫天飞舞,招招毫不容情,苏澈勉力支撑,眼看就要掉下擂台。
面上露出鄙夷的,任倾欢长剑平举,挺身刺去。此招破绽大露,然而对于一个已无反抗之力的人来说却是无懈可击的。眼见他左脚已经踩到了擂台边缘之上,杜秋微不禁轻呼:“小心啊!”
南宫倏地起身,袍袖一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