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利在一边,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康顺风怕他尴尬,就道:“明利哥,你没吃的话,就一起去吧。”
张明利就点头,追着高虎去了。
高老头就对胡斜子道:“伯,那你不吃点?”
胡斜子摇头:“咱们还是等饭时吧。”
这时候,在平候镇上最好的一家饭店,六六顺饭店的包间里,平候镇一霸的三黑子也正在吃饭,桌子边上坐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边上站着七八个年轻人。
“黑子,你爷当年不是说,让你不要惹胡斜子那一帮人么?你怎么不听……”一个年龄大的老头皱了眉头说道。
“五子哥,现在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在档我的事,我又不知道那个张胜利的大舅哥竟然是那老东西的小门户,不然为那千把块钱,我至于惹这老货吗?”三黑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爷当年就在那老货手底下吃过亏,我能不知道深浅!不过,现在那老东西都八十多了,他肯定不会出手。至于他那些徒弟们也都六十超上了,拳怕少壮,我只怕把他们打死了我麻烦!他的徒孙咱更不怕了,所以我说现在也是个机会,这么多年,我们赵家被他胡家压得死死的,这次赢了他,正好在这平候镇上立住。”
那叫五子的老头叹了口气:“你忘了一个人!”
“谁?”三黑子抬头,眼睛要吃人似地看着那老头。
“向山,崖洼村的向山!”五子老汉没理会三黑子要吃人的眼光,轻声道。
“我没听过这个人,多大年龄了?”三黑子松了口气。
“三十多吧!”叫五子的老汉道。
“三十几,那是老东西的徒孙了,那有什么可怕的,黑子的打法是咱赵伯亲手教的,还怕他个毛娃娃……”三黑子还没答言,五子边上一个五十多的精悍老头就笑道。
“三十几的毛娃娃,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知道耀县的黄四狗不?”五子老汉转头对那老头道。
那老头道:“当然知道,黄四狗是耀县安老三的徒弟,一手好炮捶也算是那边盖着呢。黄四狗和这向山有什么关系?”
“那向山二十几的时候,胡斜子带着他到耀县访安老三,黄四狗那时四十几,正美的时候,对胡老头言语间不清楚,向山上去,三个趟子下来,就用炮捶里的抹手揭手,将黄四狗掀翻了。”
“啊——”那老头就惊叫一声:“我咋没听过这事。”
“你当然没听过,胡斜子和安老三那是莫逆,当时吩咐下去,这事不准外传!我也是有个结拜在安老三那里学本事,一次酒喝多了,无意中说的。”五子老汉说道,又转脸给三黑子:“你想老东西八十多了,还能没有个撑门户地。”
黑子沉呤一下,道:“事情已经到这了,没办法后退了!人有失手,马有露蹄,我对上黄四狗,也不怯火他。这叫向山的再厉害,他三十几个娃娃,兄弟之间耍着能占上风,未必到了这种打生打死的地方他也能占上风!”
“就是,”那个刚说话的老头就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理由在这时弱了胆气。”
那叫五子的老头就不再说话,一桌子人就又谈起比武的事,席间有两个老头对高家门接触较多,就离了席比划给三黑子看。
正在那比划着,三黑子边上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就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三黑子就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先把场子看看。”
“你一年在那打多少人,那地方和你家院子差不多了,还看什么?”一个和三黑子差不多的汉子就笑道。
“你知道个屁,小心没大错,先去看看的好。”那叫五子的老汉就骂了那汉子一句,起身穿外套。
“黑子,记得你爷给你传了一什牛皮甲,你是不是穿上……”这时,席上刚才一直没说话的一个瘦小的老头开口道。
三黑子一椤,突然想起当年爷爷临死时说的话:“你要是和胡斜子的门人动手,就把这甲穿上,能保你一条命!”他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对旁边一个小伙子道:“墩子,去回我屋让你嫂子把炕柜底下的那个带红边的黑包袱给我拿来。”
一个小伙子就立刻跑了出去。
三黑子就呆呆地坐着,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
第一卷第六章 比武(下)
平候镇老城墙位于镇子东面,这里原来是清末时防土匪修的寨子,民国时又重修了一下。解放后四方太平,没有什么用了,渐渐地人们就从上面拉土干啥,一点点地就将城墙拆掉了,最后剩下一段,据说是当年修寨子固风水的,一些三老四少就出来,不让再挖了,这段城墙就保存了下来。
在城墙下,有一块空地,据说原来是平候镇训练寨丁的地方,三合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