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不乏拿女孩东西来捉弄人的男同学,苏弥不接这样的招,顺藤爬杆去跟他抢的话,正中对方下怀,非但夺不过,还让自己气得跳脚。
所以她平静跟过去,坐进他的宾利后排,让他称心如意了,她才不疾不徐开口说:“还给我咯。”
车厢挺宽敞的,足够他叠起腿摆出慵懒随性的少爷坐姿。
西装跟墨镜适配度不高,但是谢潇言驾驭得很好。他把眼镜勾下来,用两根手指松松夹着镜架,将手腕垫在膝盖上,偏头看苏弥,露出明知故问的笑:“什么?”
苏弥耐着性子,“还给我好不好?”
他稍向她这一边偏过脑袋,狡黠说:“好啊,你再求我一遍。”
“……”苏弥很无奈,她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慢吞吞地开口说一声,“谢潇言,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啊。”
格外耳熟的一句话。
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他采一朵白净的茶花架在她马尾辫的圈绳上,在后面偷偷给她拍照,其实她早就发现,只不过懒得搭理;
球赛结束,她把同班的人晾在一边,去给另一个队伍的韩舟送水,他一下午托着腮不跟她讲话;
他在网咖后面的巷子打架,不听劝也拦不住。
……
诸如此类时刻,她就会无可奈何嗔一声:谢潇言,你好幼稚啊。
一声声指责,却念得他耳朵痒痒的、酥酥的。
记了好多年。
少顷,她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浅浅的笑。
随后他说:“手。”
苏弥乖乖地摊开手掌。
矢车菊稳稳落在她的掌心。
“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苏弥没吭声。
谢潇言调侃一句:“贵人多忘事。”
她把耳环放进包包,问:“你那天怎么不还给我,我要是没发现,你就打算私吞了吗?”
“私吞?”他好笑说,“我要你耳环干什么?”
“那你就是图谋不轨。”
恰逢车子停在岔路口,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开车的陈柏丛捣鼓了半天没发动起来,坐在驾驶座斜后方的谢潇言俯身过去,帮衬了一把,教他怎么操作这辆车。
小陈第一天上岗,还需要调教。
谢潇言表现得挺有耐心。
他躬身往前时,那种浅淡凛冽的气息再次将她裹住,苏弥感觉半边身子被他的身影压着,她不太敢动,稍稍抬一抬眉就看到他迫近的脖颈、锁骨、下颌。
再往上,是被挡风玻璃外投射出的日光照亮的双眸。
很快,他仰回来,意味深长看向她:“图谋什么?”
“……”
“你吗?”他声音里沾着微妙笑意。
苏弥说:“那我怎么知道。”
要不是他们已经是老熟人,她还真受不了这么一个桃花眼大帅哥含情脉脉盯着她。看了许久,谢潇言嘴角扬出一个漂亮弧度,自得地说:“把妹我可都是正大光明的。”
“……”
正大光明这个词是不是又在意有所指,苏弥浮想联翩,莫非是来找她算账的?小有紧张,勉强镇定,她抢先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谢潇言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挺悠闲的调子:“活色生香。”
稍后又瞧过来一眼,把问题抛给她:“你呢。”
苏弥问得很多余,这人简直把活色生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她答:“有的时候好,有的时候坏,凑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