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镜尘追出来,却失去了冰月的踪影,“连你也讨厌我了吗?!”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只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不知不觉竟然哭了起来,隐约之中感到有人温暖的抱着自己,就像小时候被澜抱那样,“澜……”他低声的呓语着。
“真是个孩子。”纤长而漂亮的手指穿过镜尘柔软的翠绿的短发,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睡吧。”亲吻过他的额头,澜温和的说道,他也是到了半夜感觉有些憋闷,所以干脆跑出来看看他们,克斯诺已经被他藏到了相当安全的地方,有索菲亚照顾着,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平安无事了一夜,澜在镜尘醒来之前离开了,走之前在镜尘的头上留下了一个用头发编织的幸运结,到了他这样的水平,头发的生长已经可以自由控制了。
镜尘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找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睡着了,仅仅是记得,他和冰月吵架了,他追出来,却找不到冰月,然后他哭了,至于再后来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了,直到站起身来的时候看见掉在地上的发结。
这一次他满心欢喜的笑了,他记得,澜在他小时候送过他一个,可是因为那个做的很不好看,被他烧掉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澜叹息,之后,澜就再也没有主动送过他东西,于是他忽然懂得了珍惜。
“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冰月最先找到他,忍不住抱怨道。
“没什么。”镜尘笑了笑,“昨天你跑掉了,我出来追你,结果不小心迷路了。”他随便编了个理由。
准备好了言辞反击的冰月忍不住试了试镜尘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了呢!”镜尘不客气的拍掉了他的手。
面对这个变成和小时候一个性格的镜尘,冰月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在看到镜尘手中那一缕发结之后,他就明白了,“你这个家伙尽让人担心!”说着将镜尘的脑袋拐在怀里狠狠的蹂躏了一通。
之后镜尘反击,两个人闹成一团。
澜坐在神殿的宁静的小院之中,忽然笑了起来,神殿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他要带什么人来,住多久都没有关系,外面的兵荒马乱完全无法影响到神殿的宁静,澜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
“澜,你笑什么?”索菲亚在向澜说着外面的情况,本来她是应该和镜尘他们一起离开的,不过她看不顺眼镜尘,而镜尘也看不顺眼她,两个人都把不乐意写在脸上,澜也就没有勉强她,让她留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有趣的事情了。”澜笑着说道,现在闲暇下来他也就是喝喝茶,看看书,偶尔也指导一下神殿的守护骑士。
“哼,不说拉倒,我去找那些骑士玩了!”现在索菲亚在双方都不使用斗气和魔法的情况下已经可以和神殿的守护骑士们打个平手了。不过如果只准用斗气或者只准用魔法的话,索菲亚却总是要落败,斗气是不敌,魔法则是不够精准。
“她是个快乐的女孩是吗?”澜笑着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他身边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神情有些麻木的人,克斯诺,他目光呆滞的望着澜,然后又看了看索菲亚离开的方向,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总是这样睡下去,尘救了你,现在看来还不如不救。”澜淡淡的说道,“为了你,那么多人背井离乡,你能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吗?”
克斯诺呢喃了一句,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索菲亚?她代表的是平民,而不是你。”澜看了他一眼,“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吗?!”
“在乎又怎么样呢?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克斯诺终于不能沉默下去,“数年之后也许大哥会被索菲亚推翻,事实会被揭露,单人们终究不会再记得我,我又何苦为此争辩不休呢?或者,那时候哥哥的大位已经坐稳,再提战争,恐怕人民也不会答应吧。”
“你倒是看开了。”澜笑了笑,“有兴趣见证一下索菲亚的功绩吗?”
“如果是和守护骑士打架的功绩,就免了,把大哥拉下台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克斯诺笑了笑,神色有些黯然,“不,他已经不再是我大哥了,或者说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弟弟了,从今天起,叫我什么都好,但再也不要叫我克斯诺了。”
“那么就叫你夏洛特吧。”澜说道,“和S级赏金猎人海因斯齐名人物,我的另一个身份,时间比较长,你大哥也无从怀疑吧。”
“那我先谢谢了。”克斯诺笑道,不,现在应该叫他夏洛特了。
“澜!军队执意要搜查神殿,我们怎么办?!”索菲亚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咦,你这个家伙,终于不再半死不活的了吗?”
“难道不好吗?”他之前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听不到,只是觉得一切都不重要,所以不想说,不想听,不想看,但是跟澜到了神殿的日子,他终于还是明白,这个世界上,亲情不是唯一的东西,至少他还有关心他的朋友。
“好!当然好!这样我就不用照顾你了!”索菲亚笑道。
“不担心军队了吗?”澜是真不担心,不过索菲亚却忽然紧张了起来,“好了,小丫头,让他们进来搜吧,他们什么也搜不出来的。”
索菲亚愣了一下,但澜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照着做了。
澜递给了克斯诺一瓶药水,“它会改变你的容貌,让你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夏洛特,而能够让你恢复原来容貌的,将只有我的鲜血,即使你不喝,我也可以用幻术让你躲过搜查。”
但是克斯诺没有犹豫,他接过那只冰凉的瓷瓶,看也不看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灼热的气流过四肢百骸,他感到头脑中一片昏眩,前来搜查的士兵来了又走了,他好像听见澜和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