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振生又问。
“收拾是收拾差不多,这不正商量回哪的事。虽说是铺子和河沿的院子都能物归原主,这不还都没办妥呢嘛”
“嗨,商量什么啊,咱们这就走,先接他们到先春园安顿下来,等办妥了你就帮着他们搬回张记!”
振生定了主意,栓子跟着执行。
严彩娥初见振生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见振生虽然已经是个成熟男人的样子却依然一脸的坦诚,便也自然了下来。
“振生哥!”一声清脆的声音,振生转头看去,那个酷似张芳的女孩站在门口。十四五的张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你是来接我们的吗?”她上前跨住振生的胳膊。
严彩娥伸手打在张蕊的手上:“女孩家家,什么样子!整天疯疯癫癫的,越来越像。。。。。”她看了一眼余振生,收住了后面的话。
“是接你们的,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余振生仿佛没听到一样,或者早几年他心里会有波澜,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已经毫无波澜,要不怎么说时间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
先春园才热闹一天,第二天众人依依惜别的将余振生送出门。
谁也不知道,这一走余振生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像一个孤独的来孤独的走人,清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尾。
此时的中国各地都沉浸在赶走日本的喜悦之中,人们兴奋的期待着新生活的到来。
余振生回到汾阳,他在县城选了个二层的铺子,一层继续做自己熟悉的颜料生意,二层可以住人。两个姐姐在铺子帮忙也方便孩子们在县城上学。安顿好了这些事,他就去找了翟先生。
雷霆和余二河都要回安平,家乡即使百孔千疮,那也是家乡。
铺子里的生意能维持,振生多出时间就是研究研究新颜料新花色,有空就回家看看爹娘,有时候大姐和二姐也会轮流着带着孩子回村里。
这天大姐回来神秘兮兮的告诉振生,娘让他明天务必回去一趟,有急事!
振生淡淡笑笑,娘会有什么急事?不过既然娘说了,那就去吧。
秋风起,一袭长衫的余振生,一路和村里人打着招呼回到自己的院子。
余二河正挥这扫把扫着院子里的落叶,振生走上前去接扫把:“这不用你,掸掸土进屋吧,你娘正跟你雷婶说话等你呢。”
振生应了一声,走到门边摘下礼貌,又取下挂在门边的布条掸子掸去帽子上和身上看不到的尘土。挂好掸子进屋,就看到严彩凤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雷婶,老不见您老还好?”
“谁说老不见?我们老看见你,你眼皮子高看不见我们呗!”严彩凤嗔笑着。
“您这话说的,我哪次不去看您和雷叔啊!”振生笑了笑!
“算你有心,走,跟我回家!”
“我这刚进门。。。。”
“走,走,快去吧!”振生娘捻着余振生:“你雷婶给你介绍个媳妇,人家都等你大半天了。”
“媳妇?什么媳妇?”振生心里虽有准备但还是没掩饰的茫然。
“你雷叔远房叔叔家的儿媳妇的小姑子,听说这姑娘命硬的很,爹妈都没了,两个兄弟也打仗打没了,说过一门亲也是没过门男的就让鬼子打死了,我寻思,合适!”
振生听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碍着面子顺着人情,更是让爹娘放心般的跟着严彩凤一拐一拐的超坡上的雷家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