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农可曾用过午膳了吗?”
皇帝询问,陈阳栋拱手回道:“启奏陛下,微臣还不饿,故此未曾用膳。”
秦狄嘴角闪过笑意,什么饿不饿,就说没吃得了呗。眼睛看向杨公公,缓言道:“既然未曾用膳,那就陪朕一起吃吧。”
皇帝的话入耳,陈阳栋再次跪倒在地:“臣惶恐,身为臣子,岂敢与陛下同桌而食用,恐不雅之举冲撞陛下。”
“恕你无罪。杨光,添副碗筷。”
其实不用他开口,杨公公便已经明白了皇帝之意。亲手拿过一个蒲团,摆放在桌子的另一侧。将碗筷摆好,看向陈阳栋:“陈司农,陛下赐宴,请吧。”
“臣多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阳栋再次叩首谢恩,这才敢战战兢兢上前,跪坐在蒲团之上。
说是赐宴,哪敢动筷子。与皇帝同桌而食,这份殊荣已经够了,至于究竟吃没吃,已经不重要了。
“呵呵,陈爱卿不必拘谨,想吃什么随意。”
“谢陛下。”
再次得到皇帝旨意,陈阳栋才敢动筷。远处就是有山珍海味,也不敢夹,只能吃摆在面前的凉菜。
看他依旧如此拘谨,秦狄随手指了指面前的几盘菜,言道:“这个,还有这个都给他端过去。爱卿身材瘦弱,应该多吃些肉食补一补。”
“微臣多谢陛下恩宠。”
看到杨公公将饭菜送到面前,陈阳栋再次拱手谢恩。
作为文臣,他们最看重这套繁文缛节。对他们而言,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在家中规矩尚且如此,更何况在皇帝面前。
“在朕这里不必如此拘谨,朕怎么觉得看你有些面生呢?何时担任的司农一职?”
说完客气话,秦狄开始步入主题,他已经盯着陈阳栋看了许久,脑袋里确实没有印象。
“回陛下,微臣原本是司农司的外放官员,一年前奉户部谕令,被调回京都,擢升为从四品,担任司农一职。”
“原来如此,怪不得朕看着眼生的很。”
秦狄的这句话,纯属就是客套话。
陈阳栋虽是从四品,却主管农业。平时不是在田间地头,就是在前往田间地头的路上。即便皇帝大朝,他也没资格上殿。
“今日得陛下召见,臣万分惶恐。”
“不必惶恐,朕看到了你的这份奏折。你在奏折上说京都附近似有蝗灾之象,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得知皇帝召见,他便已经可以肯定,皇帝就是为了奏折一事召见自己。现在听闻皇帝步入主题,当即将碗筷放下。
“陛下,此消息起初是宋时宋大人派人送来的口信。臣得知后,前往宋大人的府邸,共同前往城外查看,田间地头的蝗虫数量远超往年。许多秧苗被啃食,却有成灾迹象。”
“宋时?他不是回乡丁忧了吗?”
秦狄曾亲自去过宋时在城外的家,距离不算远,几十里路。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家院子里还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
陈阳栋如实回答道:“陛下,正因为宋大人回乡,才发现了其中端倪。他差人给臣送来口信后,臣才知道此事。”
秦狄缓缓点头,继续言道:“这份奏折是宋时让你上奏的?”
“不敢欺瞒陛下,此份奏折虽有宋大人之意,确是微臣亲笔所书。陛下若降罪,臣愿担负所有罪责。”
陈阳栋再次跪倒在地,秦狄笑了笑,言道:“哪有什么罪责,朕宣你入宫,只是想了解具体详情,你不必担忧,起来继续吃。”
“诺。”
得到皇帝旨意,他再次起身,跪坐在桌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