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学之道?”
顾正臣有些意外。
“你竟不知?”
宋濂疑惑,看向朱标。
顾正臣也将目光投向朱标,颇有些无奈地说:“你就不能为了吃饭请我来一趟东宫……”
宋濂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朱标爽快答应:“成,改日孤专程请你来东宫用膳。”
李希颜、梁贞等太子宾客、谕德一干人听闻顾正臣与朱标的对话,一个个羡慕不已。人家不在东宫,混得都比自己强啊,在东宫这么久,谁被太子专程留下来,只为了吃饭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
宋濂也看了出来,顾正臣与朱标的关系很是亲密,这种亲密,宋濂只在朱标与几个兄弟之间看到过。
令人诧异的是,顾正臣不姓朱,也不是朱元璋的义子,竟然能和朱标关系达到这种地步!宋濂想不明白,但从太子经常与顾正臣有书信往来这件事上来看,两人关系绝非寻常人可比。
朱标邀请宋濂落座左手边,刚想邀请顾正臣坐在右手边,可看到顾正臣连连摇头使眼色,也就没勉强,邀请李希颜落座,将顾正臣安排在了宋濂一旁。
一番人落座之后,朱标将手放在眼前的小火炉上烘烤着,沉声道:“前些日子山西汾州知府请奏恢复秋税的奏折诸位都看过,父皇在贬斥之外,无日不心忧地方官场。古人云,学而优则仕。学之道,漫漫而行,如何育养人才,他日为官上任,可治地方,不扰百姓,纾困民难,可让百姓吃得起饭,穿得起暖衣。”
“故此,今日于东宫之内,设宴招集诸位探讨兴学之道,也好为朝廷输给人才。今夜畅所欲言,来人,满酒。”
朱标的话说完,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并非大家不给朱大郎面子,而是因为大家都在等宋濂先说话。官场之上,大佬还没发话,你就抢着发言,高调过头,很容易遭遇打压。
顾正臣明白这个道理,索性直接埋头吃香蕉。
可谁成想,宋濂这个老头子不讲理,直接点了头:“顾先生,你在句容为官区区四个多月,民间便已有‘顾青天’之名,可见你有大才。听闻句容正在改造县学宫,准备招募大批学子,是否为真?”
顾正臣吞下一口香蕉,正色道:“劳宋师动问,句容确实有振兴句容教育的打算。”
梁贞噗嗤一笑:“振兴句容教育,呵呵,不知顾先生打算招募几人作学子,才算是振兴了句容教育?”
顾正臣瞥向阴阳怪气的梁贞,淡淡地说道:“我渴望的教育振兴,是用三年时间,让句容百姓至少三成丁口识字。十四岁以下适龄孩童,绝大部分可入学堂读书识字。”
梁贞连连摇头:“这位顾先生太想当然了,这是不可能实现之事。适龄孩童入学堂,或还可行,但让句容百姓丁口识字,呵呵,不可能。”
李希颜有些看不惯梁贞的态度,但梁贞说得没错,教育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孩子入学堂读书,作为知县的顾正臣是可以做到,但想让句容三成丁口识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丁口,成年男人,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谁有时间识字去?
退一步说,有时间就能识字了?
呵,百姓愚钝,你就是教一千遍,他也写不会自己的名字,别说三成,就是一成,顾正臣也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