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至野凛著脸,瞪著弟弟脸上的红肿,太阳穴微微的泛疼。
两天里,只要有郁苹出现的地方,他就得“亲自”处理这些一再重复的小事,无奈愤懑的情绪暗潮汹涌,扰得他相当心烦。
可,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当他看到她身边的孩子时,一颗心却因此而揪紧,他讶异她居然已经结婚,更惊愕她居然有了孩子!
杜绍威的哭闹声阻断了他的思绪,他只好再移动脚步,来到她们母女面前。
“郁小姐,这一次换成了你女儿动手?”杜至野的目光朝萧忆婕仔细的审视,不知怎地,他怎么瞧,都无法从小女孩身上找到和母亲相似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小女孩和郁苹一般,皆不畏惧他逼人的怒气,正张著圆大的杏眼,戒备的看著他。
郁苹安抚著女儿,没好气地解释:“不好意思!看不惯的事情,她就会想纠正。”
“哦?这一点倒跟你很像。”杜至野说著,领著杜绍威坐了下来。
郁苹对杜至野的动作有些愕然,现下他们这个四方桌全坐满了,大人正对著大人、小孩正对著小孩,气氛实在诡异极了。
“杜协理,我有邀请你坐下吗?”反正她是个被遣散的员工,郁苹说话也不带任何尊敬的味道。
“是没有,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得处理,坐著总比站著好。”
杜至野的一字一句,依然没有征询同意的意味,但却可以稳如泰山的坐定,让她无法从中找话柄赶他走。
现下的场面变得很奇怪,若是他们四个人的感情再好一点,就可以组一桌打麻将了……
“杜协理不用开会吗?”
郁苹被诡谲的气氛逼得不得不先打破沉寂。他应该很忙才对,要不就是爱弟心切,不论弟弟到何处闯祸,他这个做哥哥的都必定出面解围。
“你不用上班吗?”杜至野反问。
郁苹翻翻白眼,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杜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在你的一声令下必须离开这里,我今天是回来领遣散费的。”
杜至野的神情微僵,她的冷嘲热讽直教他一阵不快。
“我从来都没有下过这道命令。”
“嘿!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和你平起平坐啊?”郁苹郁闷的低吼:“明明是你做过的事还不肯承认,怪人!”
再一次被莫须有的罪名指控,杜至野的脸色难看至极。
“郁小姐,请注意你的口德。”他冷冷的说。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般敢当面侮辱他、指责他的女人,短短两天,他已受够了她的斥骂攻击。
“我干嘛要注意?你自己跑来坐在我面前,你就该有自知之明。被遗散的员工心中会有多少不满你会不知道?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自动现身,我不该乘机发泄我的怒气吗?反正你现在也不是我的上司。”
“请你搞清楚,我已经表示我没有辞退你的意思,难道你的主管没有告知你?现在你还是我的员工,以你这种对上司说话的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杜至野一向沉著,面对她,他却开始心浮气躁。
从他的字句中,郁苹耳尖的听到几个重点。
她纳闷的问:“你要经理转告我什么?”
“他误解了我的意思。”他简短的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回来工作?”
“没错。”
得到肯定的答案,郁苹却没有高兴的反应,反而以充满疑惑的眼神瞪著他,皱眉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被她盯得极不舒服。
“你应该……不用在意这件事才对吧?我得罪了你弟弟,又对你不友善,你把我赶出这里,不是该觉得很痛快吗?”
她索性将心中的疑问一倾而出,不论她怎么看、传言怎么说,他都不像个宽宏大量的人才对呀。
她的疑问同样也是杜至野的问题,他的确不须要太在意她这号小人物,但她的批评正巧点中他的死穴,所以他非得亲自处理不可。
“你的年度考核相当良好。”他随口搪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