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一眼时间,再看了看迅速暗沉的天,考虑在超市睡一晚的可行性。
还是得回去,老太太在家里。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八点钟时,天就黑透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雨势小了些,风也停了。
她拉下卷闸门,撑开伞深深吸一口凉气,抬步走向雨中。
她是小学时突然看得见鬼的,至此后都尽量避免夜间出行,初高中时候学校的晚课全请了假在家里自习,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走夜路,至少已十年不曾有,路边的孤魂野鬼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偶尔还是该出来走走壮壮胆的。
她将伞打到最低,打开音乐播放软件戴上耳机,埋头继续赶路。
从超市到家约莫一公里,她已经走完了一半,再忍忍就到家了。
老低着头不舒服,她揉一揉酸痛的后颈,看到一双白鞋朝自己走来,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止
下场雨而已,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
壬年屏住呼吸,想从对方旁边绕过去,被拉住胳膊,淡定地甩开,尽量不惊动别的孤魂野鬼。
她这双眼睛,一旦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只会源源不断。
可白鞋鬼大概是跟她杠上了,走到她前面,再次拦住她去路。
壬年恼了,将伞往地上一扔,破罐子破摔地捶打对方,有完没你怎么在这里
太奶奶让我来接你。
是魏歇。
壬年愣住两秒,哇地一声爆哭出声,更用力地捶他,那你干嘛不早点过来
他傻愣愣站着挨打,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半晌才憋出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是我乱发神经。
发泄够了,她擦干眼泪去捡地上的伞,推了推他,走吧。
嗯。
天空还飘着雨,两个人各打各的伞往家的方向走,她始终垂着脑袋。
他换只手撑伞,离她近了点,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怕走夜路而已。
这话不假,至于原因还是别告诉他好了,省得被吓到。
等了会,没听见他吭声,壬年侧目:你不会鄙视我吧?
她对天发誓,他要敢点头,她就实话实说,吓死他。
魏歇摇头,说:太奶奶刚才告诉我了。
他就是没料到,她会害怕到哭出来。
要不要撑一把伞?
他侧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