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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偏偏不接电话。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他的号码,但都是没有回音,只是在午后来了位自称是护工的人,就是眼前这位胖大婶,说是叶昊宁请来负责照看她的,直到她出院为止。
言下之意,他是不会再出现了。
而肖颖后来终于弄清楚了,叶昊宁上午之所以会及明赶来医院,完全是因为她向医生报了他的手机号码。
据说是在120救护车上,医护人员询问紧急联系人时,是她亲口念出叶昊宁的名字和那串数字,然后便又再度晕了过去。
可是,偏偏关于那些细节,她如今全都记不得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短暂地清醒过。
所以,听到医生转述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因为当时并不知道叶昊宁恰好就在B市,如今看来,一切竟然都如此凑巧。
两天后陈耀转出加护病房,而肖颖也可以顺利出院,她只是右臂上有轻微挫伤和骨裂,这几天被护工照顾的极好,补血生肌壮骨的汤水轮番伺候着,最后医生格外恩准她搬回家休养。
她找到医生道别,结果医生笑道:“明天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吧,你朋友不是还在这里?”
她微微一怔,也不禁笑起来:“对啊。”又说,“这几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医生一边送她出去一边开玩笑,“不过真看不出来,你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那天一支镇定剂打下去我差点都要怀疑它根本没有用。”
“你当时该不会还想给我再来第二支吧?”
“几乎。”
“幸好。”肖颖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微微笑道,“那天是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医生稍稍正色道:”其实那也是正常反应,当至亲至爱的人遇到生命危险,如果还能保持冷静,那才是瞎扯。“”是啊。“肖颖一手按着被风撩起的发丝,点头应着,若有感悟。
回到家才发现屋子里有了一些变化,明明那样细微,但还是一开门便注意到,原本立在客厅东北角的那只黑色行李箱不见了!
她着实愣住,丢下钥匙和包,连鞋也顾不上脱,将不大的公寓里里外外地搜了个遍,可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切维持原样,什么都没动过,只是少了属于叶昊宁的箱子。
右手还没好利索,肖颖只得一只手从乱糟糟的包里费力翻出手机来,打电话过去,照例是长久枯燥的等待音。
这年月,别人早都用上彩铃绚铃了,就只有叶灏宁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和他这人平时的表现完全不相配。
最后是移动那个呆板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中英文来回循环,倒是不厌其烦。
其实肖颖也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尤其是这两天,她一有空就拨打他的电话,简直近乎变态的骚扰。
她想,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接,我一直打,打到你电池耗光为止!这样想的时候,颇有一种恶意报复的快感。
最后还是因为有其他线路插进来,改变策略,将电话拨到办公室去,这回只响了两声便有人接起来,果然是叶昊宁专署秘书的一贯精干作风。
秘书说:“叶总正在开会。”
“哦,所以才不接电话?”她仿佛自言自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难道连续开了好几天吗?24小时都不间断?”
秘书显然因为她的莫名语气而微微怔住,但过了一会,仍旧声音温和地说:“叶总因为昨天才出差回来,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她很聪明地省略掉了出差的地点,毕竟有叶太在B市,他却还是订了酒店,这是多么可疑的一件事。
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然而肖颖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交代:“等会议结束后,请你让他一定要回电话给我。”
“好的”
像是不放心,她又加了句:“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好的,叶太太。”
一直等到傍晚,叶昊宁才终于打过来问:“什么事?”
肖颖当时几乎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被铃声惊出一层薄汗,一时反应不过来。
叶昊宁又问:“你不是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吗?”
“果然还是李秘书的办事效率高啊。‘她爬起来冷哼一声,”我起码打了几十个电话给你,为什么你都不接?“”难道你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质问我?“”当然不是!“其实她也忘了,自己这几天执著地拨着同一个号码的初衷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