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把握到阿波罗行事风格的墨丘利没怎么顾忌,直接开口问道:“具体的遇袭时间你能确定吗?地点在哪?在那之前你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阿波罗也确实如他预料般的一样,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是不耐,反而细致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
“时间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分钟之前,地点是一条小路,连通迷迭香街7号的侧巷和辛瑞特亚街16号的背巷的那条。
至于此前发生的事情,得从我跟你们一起离开陵园的时候开始说起……”
阿波罗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一向很好,所以在刚离开地宫的时候,他就隐约地察觉到了体内的衰弱症状。而从陵园进入树林的那一刻开始,这种症状在他看来就已经无法忽视了。
当他们踏上南方道路向北往镇子的方向走时,症状也开始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起伏不定。在离斯普林菲尔德还有将近八百米的时候达到了巅峰,随后就随着离镇子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轻,等到了镇子上,更是已经弱到了他也会以为是错判的程度。
因此,阿波罗也是第一个意识到短时间之内他们可能都没办法离开这座小镇的人。
在去了趟侯痨的草药铺发现那里没开门后,不愿空等的他便打算先通过衰弱反应的强度来把那道无形围栏的范围确认下来。
在花费了两个小时又十七分钟沿着“轻度症状”的范围绕着小镇走了一圈之后,阿波罗确定了这个“诅咒范围”与自己曾在侯痨那看到过的一张地图上所标注的内容高度相似。
而他发现被人盯上,也是在第二次从侯痨那里出来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没能在草药铺的一二楼找到那张地图的他,正准备出去弄点吃的——在草药铺的地下还有一座被侯痨称作“道场”的地方,阿波罗的确知道该怎么进入那里,但他需要等到正确的时间才行。
习惯于不引人注目生活的阿波罗,相较于那些灯火高悬的大路,更喜欢星月光芒下清冷的巷道,这也是为什么其实并不怎么常来斯普林菲尔德的他,却对镇子里的巷道表现得一点都不陌生。
在通过折返和突然变道之类的方式确认了跟在身后的家伙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之后,穿行在窄巷中的阿波罗进行了十分唐突的变速,这是他在警告对方,自己已经发现他们了。
到这种时候阿波罗依旧不想跟身后的人发生冲突,一方面是他的性格比较温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无法确定对方的真正目的——毕竟帮侯痨挡刀这种事情,他也没少经历过。
感受着身后反而越追越紧的尾随者,明白事情已经没办法善了的他快速做出了决断:谈判也得等到自己把人控制住之后再说。
在跨过一个转角后,阿波罗猛然间提高了自己的速度,他已经在心中选择好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剩下的就该考虑怎么把身后的家伙带过去了。
这些人的身手还算不错,但跟踪的技术并不高明,只是依靠着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才勉强做到不跟丢而已。
不过,这场突然开始的猫鼠游戏也即将迎来尾声,阿波罗现在的位置离他设想的战场已经不远了。
那里是一座废弃的街屋的后巷,里边堆积着的近两米半的废弃物让那里实质上已经变成了一处死胡同。而废弃街屋垮塌下来的三层,也给了他更多的伏击选择。
确认过身后追踪者的位置后,阿波罗借助拉倒路旁杂物的动作,快速转过身边的巷角,开始了他的全速冲刺——身前的这条百米长的直窄巷,就是阿波罗和他所选定的战场间最后的距离了。
不到十秒的时间,跨过这不到百米的距离,阿波罗在一旁的墙面上重重一踏,将自己送进了左手边的死胡同中。
然后借助两侧废墟中延伸出来的杂物,他轻巧的将他的身体扔到了一处横悬的梁木上。接着向下翻身,带着指虎的双手反抓住梁木的上缘,整个人仿佛无视重力了一样,头下脚上地蹲在了这根离地大约三米左右的木料上。
在进来之前,他已经从余光中看到了那个为了追上自己的速度,而把身子压低到几乎平行于地面的追踪者了——虽然不太真切,但阿波罗还是觉得那家伙看上去像是一个全身被黑色紧身衣包裹住的人类。
而跟在阿波罗身后的这个追踪者此时也是有口难言,资料中仅仅只是顺便提及到的小子,却表现得跟他的样貌一样滑不溜丢。
自己刚跟上就被对方发现,一连串的变向机动更是让自己一度被甩丢了,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其他同伴互相照应,他早就失去了这个光头的踪迹。
眼看着这个难缠的家伙骤然提速,心道不妙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尽可能快地跟了上去。
借助着这副身体的奇异特性,他从周围的黑暗和影子中汲取着魔力强化着四肢的力量,身形压低至完全贴地,如同一条黑蛇般快速地“游”过了这条窄巷。
大概在前边的阿波罗飞身拐进去后不到三秒,一身黑得不见一点反光的追踪者就借助着周围的影子,同样速度不减地通过了这个直角弯。
而映入他双眼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死胡同,视野所及之处,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影。
糟糕!
上当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追踪者,迅速地判断出了阿波罗唯一可能的攻击方向。
他的左手毫不犹豫地拍向地面,像蛇一样伏在地上的身体则借助这股反冲猛地翻转过来。在面向上方的同时,右手拔出的短刀第一时间就护在了自己胸前。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非常准确。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