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内
此刻的李德明正查看着地形图,而萧玄持剑而来,脚步急促面色紧锁;来到大厅内,看向正在查看地图的李德明,开口劝谏道:“大将军!你就这样将俘虏交给太子了?这可是三千人啊,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兵变啊!而且这几日太子常常亲自下地耕种,若是被贼人刺伤,我们怎么向朝廷交代?”
“不用惊慌,太子的兵马我也看过了,军队严整有序,一看就是精兵;那个陈到也绝非泛泛之辈,只要太子不参与军务,随他怎么搞;而且这些俘虏留在牢中没什么用,太子这样做也是好事,减轻了我军的压力!”李德明背着双手,眯着一双老眼,弯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边看边说道:“当今的殿下,有成为明君的潜力,若是日后登基大宝,定然能够中兴大乾;你日后要多与殿下亲近,完成老夫的夙愿啊!”
“是老师!”萧玄也只是担忧后续的问题,听李德明这般分析,心中的疑虑打消大半;眼光扫向向地图道:“这几日白巾军安静的可怕,老师我们要不要出兵试探一下虚实!”
“平静的背后往往代表的就是危险”李德明背着手,深吸一口气,抬头眺望着南边,思虑一二,询问道:“马卓山还有多久才到!”
“最多五日的时间!”萧玄神色严峻回答。
“五日吗?那就在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早起的长杆抓不到大肥鱼!”李德明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耐着性子继续观摩地图。
“诺!”萧玄得令,眼下只能按兵不动,继续煎熬等待了。
汉中城南方
此刻旌旗猎猎迎风招展,一道镶嵌着黑底金边的战旗出现在众人视野;上面书写着人皇的令旗缓缓前行,周边簇拥着十万大军驶入军帐。
而在大营门前的西乾天王朱岩,北朔天王田占,两人亲自在大营门外迎接,再其身后五大渠帅,分别是沙斗、齐豫、杨凡、潘正四人,而身负重伤的武丙还在床上躺着呢。
“吾等参见人皇!”以朱岩、田占二人为首,身后四大渠帅为辅的三十余万大军,朝着眼前的人皇吴坤参拜。
此人膀大腰圆,豹头虎须,头戴白色巾布,背后披着白色披风;眼下他正享受着众人的跪拜,看着跪在地上的朱岩和田占,吴坤上前招呼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谢人皇!”朱岩和田占率先站起身,迎着吴坤向着里面走去;一到大帐,吴坤一甩背后的披风,便是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朱岩和田占二人皆是面色尴尬的在两旁侍卫,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三十万大军围攻一个小小的汉中城,半月都不曾拿下!二位天王,不应该给本皇一个交代吗?”吴坤声音冰冷,语气中更像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人皇!非我等不尽心竭力,实在是李德明死守汉中城,我军若是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身长九尺有三的朱岩率先开口,面色严峻无比,没有丝毫的惭愧之色。
“是吗?听闻你们出兵劫掠乾军粮道,不知道可曾成功了…”吴坤依旧是阴阳怪气,说话之时更是解下腰间佩剑,放于桌案前,语气冰冷道。
“这……这!”朱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回答,反倒是田占思绪急转,上前开口打圆场道:“此番出兵,已经失败,武丙也身受重伤,还请人皇赎罪!”
“赎罪!你们可知道三十万大军的粮草消耗;天皇、地皇为了你们的粮草,是日夜不眠,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们吗?”吴坤猛的站起身子,一种极大的压迫感散发开来,使得底下许多人都不敢喘息着大气。
“我等攻城不利!请人皇责罚!”朱岩和田占二人无奈跪地祈求饶恕,面色如丧考妣。
“哼!”人皇面色阴冷,甩动衣袖,冷哼下令道:“明日寅时,埋锅造饭,点兵三十万,兵法汉中,三日之内破城取地,不得有误!”
“是!”朱岩和田占二人拱手领命,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坤交代完明日的准备事宜,皆是各自散去。
当夜朱岩和田占二人秘密会头,他们二人骑着战马来到郊外,身边各自带着两名亲卫,彼此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老朱啊!人皇怕是想要借助李德明的手,来消除你我的势力啊!眼下天下未取,三皇就想着卸磨杀驴,日后霸业一成,还有你我的回头路?“田占看着当空明月,眼神萧索无比。
“呵呵!什么人皇天皇的,不过是骗骗下面兄弟们的手段罢了,反贼终归是反贼,即便是覆灭了乾朝,也坐不稳这天下,终归是昙花一现!”朱岩开口便是嘲讽起来,他虽然是反贼出身,但和普遍目不识丁的白巾军高层不一样,他是读过书的,更是学富五车,若不是寒门出身,以他的才华,朝廷上多少会有他的席位。
“老朱!你这是意思啊?别藏着掖着了,咋俩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人啊!”田占听了朱岩的话,转头看向正在观望月色的朱岩,面色有些意动。
这田占本就是农夫出生,目不识丁,因为为人彪悍,且有靶子力气,在加上出色的号召能力和组织能力,在白巾军起义初期,迅速拉拢一只五千人的兵马。
这在刚刚起义的白巾军中,算是一股不小的实力;当时的天皇吴昊,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拉拢田占,给他了一个天王的封号,四大天王中,也只有田占一人没有多大的功劳。
朱岩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面色平淡道:“纵观历朝历代,你见过谁能起义当上皇帝的,他们不过是掀起乱世的钥匙罢了;而我们就是如此,随着时间的发展,给我们选择的路数无非是三条。一条是朝廷强势,然后我等被朝廷剿灭;另外一条就是被朝廷收编诏安;还有就是天下大乱,择一明主而辅佐!”
田占一听,心中顿时有些狐疑和不甘,思量一二看向朱岩道:“难道我们坐不稳这天下?”
“坐稳天下!拿什么坐?”朱岩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田占那一脸渴望且野心勃勃的眼神,原本到了咽喉的话又咽了下去,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田占看着朱岩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知晓这家伙不想和自己聊这个话题,转过话锋询问道:“听你先前话里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了想要投靠的人物!是绿林军吗?”
“哈哈!绿林军我们一样,投靠他们和现在有何区别,甚至于还不如现在呢!”朱岩不屑的嘲讽鄙夷道。
“那是……!”
“南方的萧晋!此人慧眼识才!这几日更是和绿林军打的有来有回!在这乾国算得上人物!”朱岩开口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