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你敢以下犯上!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吴坤在张始和郑狐的搀扶下缓慢起身,整个人像是被栓了绳的泰迪狗,主打的就是一个狗仗人势。
朱岩却是怒瞪着吴坤,面对他的语言威胁,朱岩强压着心中的愤怒,阴阳怪气的质问道:“以下犯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因为你胡乱的指挥,四十万大军死了一半;
因为你的见死不救,田占成公孙斩的垫脚石;
因为你想要吞下田占的五万兵马,使得你设计陷害死里逃生的田琥兄弟,你们吴氏兄弟,怕是在温柔乡里磨的没有骨头了吧!”
“朱岩!你放肆!”张始听闻朱岩的言辞,面色顿时一寒,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身后数百名目众士兵也是纷纷响应,拔刀对立。
“当我们是死人不成!”朱奎在朱岩身后怒喝一声,单手提着三十斤的九环大刀,带领三四百号人白巾军匆匆走来,虎目盯着张始等人,眼中杀意凝重。
“好啊!都想造反是吧!那就来吧!”吴坤挣脱开郑狐的搀扶,一双虎目盯着朱岩,眼见人围困的越来越多,且大部分都是朱岩的人,吴坤越想越吃亏,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再也没了刚才放出话的底气。
“吴坤!现在大敌当前!你真想撕破脸皮!”朱岩看着身后聚拢的士兵,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吴坤,眼下两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他也不需要留情了,毕竟他身后站的,不只是他一人。
他若是死了,怕也会落得个田占的下场,麾下的兄弟死的死,跑的跑,降的降。
“你……!”吴坤听闻朱岩的激将法,心底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两者就像是在这僵持住,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郑狐左右观察了一圈,心中暗叫坏事,急忙来到吴坤身侧俯耳贴首道:“人皇!局面不利!先行撤退!我有一计可治朱岩!”
吴坤听罢,深吸一口气,心中原本冲动的欲望迅速的消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狠狠的刮了一眼朱岩,猛地收剑回鞘,冲着身后的士兵招呼道:“走!都跟我走!”
张始听闻,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这边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吃亏的还是他们,眼下止兵休戈才是上上之策,追随着吴坤的步伐,张始一行人匆匆下了城墙。
一路走来,吴坤是越想越气,自己面子丢掉了不说,眼下更是要灰溜溜的走了,这消息要是在整个成都传开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府。
刚刚走了一半的吴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盯着身后的郑狐,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刚刚说的什么计策!快说!快!”
郑狐看着一脸择人而噬的吴坤,咽了一口唾沫,思量半晌道:“眼下南郑城内粮草困顿,主公若是掌握了粮草!随便拖朱岩兵马几日,到时就能将他们拖垮啊!”
“嗯!”吴坤一听,两眼顿时一亮,后面追赶来的张始一听到这个计策,面色顿时一僵道:“主公!万万不可!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克扣粮草,怕是会直接引起兵变啊!主公!“
“呸!朱岩刚才那不叫兵变叫什么?若是等他真的造反!哪里还有我的活路!给我让开!”吴坤一把推开阻拦的张始,看向一旁的郑狐道:“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安排!若是好了!本皇给你升个位子!”
“多谢人皇!”郑狐听了吴坤画的大饼,顿时喜上眉梢,甚至于情不自禁。
张始面色惨白,一双眼眸怒瞪着郑狐,眼中满是气愤道:“看你做的好事!”
”你………”郑狐不明白张始为何发怒,但他被张始压抑的太久了,却也不敢当面顶撞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
注视着走远的张始,郑狐按着腰间宝剑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起来。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眼下下郑狐就是这个心态,他想要上位,就必须要将张始赶下台。
城墙上
朱岩正眺望着乾军的军帐,看着冲天的白烟,那密密麻麻的程度,让城墙上的朱岩都有些麻了。
整个人是五味杂陈,脸色难堪的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大哥!眼下得罪了吴坤!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我们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在加上吴家三兄弟向来都是护短的,即便是侥幸存活下去!白巾军中怕也是没了我们的活路!”朱奎来到朱驼身侧,脸色拉的老长,根据眼下的形势,分析了他们的处境。
“你怎么看!”朱岩深吸一口气,听了朱奎的语气和内容,他大致知晓了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朱奎环顾一圈,确定周边都是自己人后,犹豫再三道:“实在不行咱们投降乾军吧!以大哥你的能力和身份,乾军必然会以礼相待;
前线的消息大哥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太子以礼相待那些被俘虏的兄弟,并没有杀害他们,田占麾下的郭宗更是被太子封为一军主将!大哥!郭宗是什么货色,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眼下可不是犯糊涂的时候啊!”
朱岩一听,心中有所意动,背着手注视着乾军的军营,无奈摇头道:“你的想法我也有过,但你考虑过后果吗?”
“大哥!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考虑什么啊!成都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的粮草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所有人都等着打过汉中城洗劫关中呢?眼下的白巾军钱没了,粮草也没了,人也没了,遭逢大败!若是我们一意孤行!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啊!”朱奎一时间有些焦急,他就怕朱岩认死理。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投降简单,但哪里还有今日这般权势吗?怕是乾军平定了战乱以后,我们就要坐冷板凳坐到死了!这件事情在让我考虑考虑吧!”朱岩示意朱奎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朱岩只想安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