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上的神父神情困惑地看着那一袭白纱礼服,“两位,婚礼……”
仰慕歉然地道:“很抱歉,神父,婚礼取消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打发所有的宾客,然后飞奔到小武的身边去,一圆他十多年来的梦想。
凌右武呆坐在客厅里,脑子浑浑噩噩地,什么也无法想,任由电视机里播放的音乐震天价响地回荡在屋内,她也丝毫不觉得吵,她就是要让自己感染些许热闹的气息,不想让孤单落寞有机可趁。
她从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爱哭女人,昨儿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脆弱的眼泪却像泛滥的洪水止也止不住,枕头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就这样垂泪到天明。
门铃忽然响起。
关掉电视,她慢慢地走向门口,“谁?”噪音有些粗嗄。
“师姐,你准备好了没?婚礼快要开始了。”门外是凑巧休假回来的乌鸦,正好赶上仰慕的婚礼。“三师兄和四师兄都先到教堂去了。”
凌右武的眼眶一热,又干又涩的眼睛却已挤不出半滴泪水,“乌鸦,你去就好。”她没有勇气去目睹师兄和亚蓉的结婚典礼。
“师姐,你怎么了?”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我没事,只是待会儿有点事要办,没有办法去参加师兄的婚礼,你替我跟师兄说声恭喜。”
乌鸦的心中还是有疑虑,有什么事会比师兄结婚更重要?“师姐,有什么事可以晚点再办,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师兄对你那么好,你当然不能缺席了。”
“够了!”不要再逼她了。
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门外的乌鸦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师姐,你没事吧?先替我开个门。”她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哭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凌右武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能若无其事地开口,“我好得很,哪会有什么事!你再不出发就要来不及了。”
乌鸦迟疑了会儿,“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师兄也知道我有事不能去参加他的婚礼,你还是快点去吧。”快走吧,她的伪装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我走了。”
“嗯,骑车小心点。”她捂着嘴巴及时封住一丝逸出的呜咽,听着乌鸦的机车引擎声渐行渐远,原以为已流干的眼泪再度决堤,恣意地在她的脸庞上奔流。
蒙胧的泪眼中,她仿佛又瞧见师兄那带着疼宠的微笑、只容得下她的关切眼神、毫无保留的付出……她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迟钝和粗心大意,只是再多的悔恨都挽不回师兄了。
如果能够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像师兄这么爱她的好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又响了起来。
“谁?”她小心地放轻语调,却仍旧抹不去声音里的浓浓鼻音。
门外没有回应。
她抬头望向时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而已,不会又是其他师兄弟来叫她去参加婚礼的吧?!“无影脚?黑人?”这个时候婚礼应该已经开始了。
门铃声再次大作。
“铁头师兄?”
门外的人很坚持,自始至终都不开口。
凌右武被惹毛了,顾不得自己还红着双眼不能见人,火大地打开门,迎头就是一阵咆哮,“你是聋了还是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