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农历十五左右了吧,连着好几天的夜色都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美好。
窗外,又是月色朦胧。又是一个属于情侣们的浪漫之夜罢。而,在这样的夜晚方心蕊则是在林志邦的家里。
她最近一段时间简直快成了林家的女主人了。主要是小欣的缘故,她越来越依恋心蕊,竟发展到要她哄她入睡的地步。诸如洗澡、讲故事之类的事情自然是非心蕊莫属了,弄得那个小保姆形同虚设,闲得无事可做。心蕊虽觉成天在林家进进出出的不大好,但被小欣娇声娇气的一求恳,她的心就软了下来。何况,云峰对此事又毫不介意似的,她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而且,陈旋的劝告也不是没有影响的。自从心蕊把林志邦的情况告诉她以后,她就成了一个坚定的“拥林派”。也不是她认识林志邦或对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而是她极为冷静分析了这个人的实际条件,认为这个人是心蕊的一个好机会,不要轻易错过。心蕊虽不尽以为然,但终究还是不能不承认现实,她注定是要离开云峰的啊!
心蕊轻轻地哼着歌儿,直到小欣沉沉入睡了。她又把小欣肩头和身边的被子掖好,关了床头的灯,这才悄然退出了房间。
“去书房看看,好吗?”林志邦就站在门外,正一脸感动地看着她。
“不了,太晚了。”心蕊婉拒了,她还是不太想与他单独相处。
“只一小会儿,我有幅画给你看。”
他的语气很有点恳求的味道,不容人再拒绝,心蕊只好点了点头。
林志邦的书房很大。从窗口望去正是陆云峰的书房,方心蕊每次来这里都下意识地倚窗而立,向对面凝望一会。今天,那书房居然还亮着灯。云峰没有出去呀?他正在做什么呢?心蕊突然急于回家了。
“什么画?”她忙问,想敷衍看一下就离开。
林志邦郑重地从桌上拿起一卷画来,双手递给了她。
心蕊打开画卷一看,不由得惊住了!
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有一个穿着纯白宽袍的女人迎风立在一座高高的台柱上,她神情柔婉如天使,衣袂飘飘如仙女,十足是一位祭典上的女神!而在她的脚下则是灰色的,繁忙而渺小的人群、车辆,愈发衬托出她的超然出尘的不凡来。而那画中的女子竟与心蕊的长相酷似,甚至那就是她本人!
“这!这!这!”她张口结舌了。
“画名是《百合》。”林志邦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我心里期待的女人,尘世中唯一的纯情。”
她一直清楚他的意思,但从没料到自己在他心目中会有如此的地位。这份感情令她非常地感激,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而已,何德何能让他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如此看重呢?但是,心蕊是不可能用同等的爱来回报他的,爱上一个人并不能只有感激就可以的啊!如果爱情有那样简单就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地痛苦了。
“期望中的东西总要比现实中理想化些,”她试图打消他的念头,“所以真拥有就会失望了。”
“也许陆云峰会这样,可我不会。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也会忠实自己的选择!”他执拗地说。
“那小欣的母亲呢?”她冲口而出,“她也曾是你的一个选择吧!”
这话一说出口,心蕊就知道非常的不妥当了。果然,林志邦立刻就阴沉着脸,一语不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心道歉:“那不是你愿意的,是没有缘份。”
“这就是你与她的不同了,她精明能干却尖锐苛刻,绝不会对谁让步的,以至于我们的关系很难维持下去。”他叹息,继而热烈地低喊:“而你!就完全不一样了,总能处处替人设想,传统得这个时代少有,是最合适的妻子和母亲!”
他的话蓦然提醒了她,她有了理由:“我有丈夫!”
“丈夫?你是说陆云峰?”他冷哼着反问。
心蕊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说:“当然是他,还会有谁?”
“他像是个丈夫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心蕊真的生气了。
林志邦不屑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就没听说过那个传闻吗?你用不着打掩护!”
“传闻?能有什么传闻?”她急急地反驳。“那些全都是乱说的!”
“我也亲眼看见过╠╠╠那个男人。这城市有时很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