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可倚仗的,就是这一身红袖楼里学来的功夫……还有一些微薄的细作手艺。”
她仰起脸,媚眼如丝,其间流淌汴京城最动人的风月。
“这便是我最大的好处。”
啪!
一枚玉佩裹挟着凌厉的力道,在墙边被摔得粉碎。
“荒谬!”
叶叙川气得冷笑道:“我只需下一道政令,便可令群臣言听计从,何时用得着一个女子去卖命?你道你有多会伺候男人?平日榻间满脸不情愿,笑得比哭难看,除了我,谁还会对你……”
捕捉到属下们震惊的目光,他忽然停滞住。
一时被怒火冲晕头脑,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分寸,像个悲哀的妒妇一样叫嚷。
他闭了闭眼,与生俱来的傲气不允许他放下姿态,酣畅淋漓地发泄一顿。
他必须冷静、不露城府,保持体面。
——哪怕他心肝都快被怒火烧穿了。
她东拉西扯,满嘴没一句实话,苦心孤诣地隐瞒他那么久,当他都开始欣赏她出色的骗术时,她却突然摊牌,亮明英国公府细作的身份。
侍卫们撰写的密文称,她常与英国公府那个表姑娘来往,且那刺客鹤影也与她深有渊源……或许她这回没说谎。
奇怪的是,她说了实话,叶叙川反而觉得更加恼怒。
恼怒于自己给她那么多次机会,她始终不愿吐露身份,而今日为了救地上这个废物,她竟然咬牙认下了一切。
瞧瞧,这一幕多刺眼,她跪在自己与地上那废物之间,肩膀瘦得不剩二两肉,却像老母鸡护鸡崽一样,死死把属下护在身后。
一个连逃都不会逃的属下罢了,值得她豁出去也要护着?
这令叶叙川恨铁不成钢,又有些异样的困惑。
她好像总是会为不相干的人付出许多,不管是萍水相逢的孩童,还是无能的丫鬟,只会拖后腿的属下……可笑,她不是擅长逢迎么?那为什么还要屡次为了这些人拂他的意?
他少时家道中落,凭着自己的本事重振门楣,其间磨难难以言说,所以在他的心中,人无贵贱之分,只以能力论高下,庸常之人毫无价值,唯有强悍的人才值得被讨好。
比如……他。
而烟年则反其道而行之,还行得极为坚定。
这女人好像脑子搭错了弦一样,见天儿想救风尘,一看到废物就走不动道。
她怎么敢如此有恃无恐,不卑不亢地跪着,好像笃定他不会将她怎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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