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心虚起来,讷讷地解释,“我……呃,有点不舒服……”
怕他再问,头一低,赶紧快步穿过去。徐明辉高出她半个头,十分有压迫感。
他望着她背影,直到她走远,才收回目光。
隔一会,穿条松垮的西装裤的导师走进教室,吆喝说:
“哟,小羊们,上菜喽!”手上夹着一堆讲义跟考卷。
一一把上回考试的考卷发下去,叫一个骂一个,但也不是很认真的骂。还不到三十岁的老师,仍跟大男生似,还有很多热血,不过也滚得很油条就是了。
“陈秋夏——”叫到陈秋夏了。
“老师,”陈丽美举手。“陈秋夏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啧,又溜了!”白痴才鸟这种借口。“真不知死活,这个时候了,还给我开溜,她还想不想念高中啊?没一点觉悟性!”
她就知道会这样,陈丽美扁扁嘴。陈秋夏每次编的借口都太烂了,不是那个来就是身体不舒服,难怪连热血的楞头导师都蒙不过。
“陈丽美,你把讲义跟考卷带去给陈秋夏,跟她说这个很重要,明天上课要考。大家听好了,回去把讲义给我好好念十遍,明天上课我考人,不及格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等着。好了,哪,这拿去,陈丽美。”
“为什么又是我?”陈丽美咕哝。
“谁让你跟她是好朋友,同方向,住得又不远。”
“可是人家还要补习,回到家很晚了。而且,也不近,起码有十条街!”
“罗哩罗嗦的,你太没义气了,陈丽美。表现一点同学爱!”
“又来了!好嘛,好嘛,我拿去就是……”
“我拿去给她好了。”徐明辉突然开口。
“哦,徐明辉,”导师眯眯眼。“你是班长,能者多劳,为同学服务,好榜样。好,老师帮你记嘉奖一次。”
“啊,太不公平了!”陈丽美嘟嘴。“那我呢?”
“你?你作梦去。”
“你太偏心了,老师。”
“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了一点吧。人的心都是长偏的,你不知道吗?可见你一点都不用功。好了,都给我打开课本,上次交代的作业写好了没有?”
导师转过身面对黑板,底下立刻嘈嘈切切叽喳起来。
“好好哦,那个陈秋夏。下次我也要跷课,让徐明辉拿讲义给我。”几个女生小声叽喳。
陈丽美白她们一眼,隔空叫一声,“喂,徐明辉,你真的要拿讲义去给阿夏?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大概吧。”徐明辉不动如山,不受任何影响。
“你确定?她家不太好找——”讲到一半突然闭了嘴。想想,小六同班,又从国二同班到现在,谁家哪条巷里住,多少知道一点吧。
“不过,”徐明辉想想说:“你还是把她的地址、电话告诉我,以防万一。”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这家伙!她还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你跟阿夏说,我要补习,所以不能过去,晚一点我会打电话给她。”陈丽美边说边写下陈秋夏的电话、地址,丢给徐明辉。“她家不太好找,你走到巷子底的时候,好像没路了,你往右拐,有一条小弄,是接着巷子的,往里走,再朝左拐,一直走进去就到了。”
“陈丽美,你又叽叽喳喳地在说什么?”导师转过来,半截粉笔丢向陈丽美。
陈丽美敏捷一闪,粉笔丢中她身后的男生,正中额头。
“嘿,林老大,你要丢也丢准一点,很痛的耶!”那男生伸手盖住额头,没大没小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