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虽然只听过一两次,也记住了这曲子。
林格随手摘下床旁植株的一片叶子,一唱一和。
一曲罢,棂巧似乎是被安抚着真正睡着了,总算是消停下来了,睡眠恬静怡然,卸去了一切防备。
我竟从来没见过阿姊这样的一面,如同世间最平常的小女娘,无忧无虑,纯粹天真。
看来不当棂巧,竟是卸下了她身上背负的一切,让她能够只当一个女娘。
也罢,若是她不想当棂巧了,那就不当了吧。
他不该来打扰她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才脱离绣衣卫那个虎狼之地,好不容易她才从尸山血海之路上逃离。
好不容易他才能重新见到她,能再次见到她,他该心满意足的,不该如此贪婪再强求于她,是他太贪婪了。
林格抬头环顾一圈,叹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像是放下了什么,匆匆而去。
他害怕再不走,他就后悔了。
……
小女使回来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只剩下一个侍卫守在门外。
“姑娘,将军另有事务,先行离开了。将军说,灵巧姑娘只是睡过去了,可能过一两个时辰就能醒了。”
“大人,松针知道了。”
“还有将军拆了纱帐垫在了床上。额,还有,灵巧姑娘的衣物都脏了,你记得处理一下。”赵方利憨憨地挠了挠头,说的话也颠三倒四。
他也不知是不是军营里呆太久了。
“是、是,大人。”小女使说话也突然磕磕巴巴的。
“方才,撞到大人还未与大人道歉。”小女使端着水盆,突然一个大鞠躬。
赵方利险些以为松针要泼他水,弹射飞着退后一大步。
“无事无事,松针姑娘不必多礼。”赵方利连忙摆手。
“还有,我姓赵,你唤我一声赵大哥便是,不必叫我大人。”
“赵大哥,也叫我松针就好。”
“好,松针,那你先忙,我得回国公府了。”
送别赵方利之后,松针端着水盆,进了房间。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松针并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么弱小。
她一只手扶起棂巧,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了棂巧身上脏污的衣物。
棂巧的里衣并没有弄脏,松针也就没有给棂巧换。
松针翻过棂巧去到床榻内侧,将垫在她身下的纱帐和外衣折了下,塞到了棂巧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