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心乱如麻,心慌意乱。
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阿姊?
怎么可能?
他慌乱之中来到了他摆放雕刻的屋子最深处的隔间。
他将他雕刻的棂巧的雕像都放在了此处,一如他始终将她也藏进了心中的最深处一样。
他无力地将隔间的门拉上,拉下一根绳索。
关上门后昏暗的隔间被刚点燃的微微烛光照亮了。
他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雕像,无一不是他亲手所刻。
如今他才反应过来,棂巧的模样竟早已深深地刻在他心中,刻入他骨髓了。
哪怕是蒙着眼,他也能信手拈来。
他倚着门,渐渐滑落瘫坐在了地上。
他仰着头,看着正中央那座雕像。
雕像刻的是一位戎装女将,身形高挑,眉目清冷,五官精致,英姿勃发,美得不讲道理,又美得鲜明霸道,净如青莲,娇若牡丹,艳似桃花,韧胜翠竹,夺目而让人不敢直视。
李霜华教养的女儿,不像这世道推崇的柔弱纤细恭顺无害,棂巧和林芑皆生得高挑,貌美而坚韧,英姿飒爽。
愈看这雕像,林格愈发心乱如麻。
他虽然懂一些情爱之事,但终究都是些纸上得来的,并没有什么深刻体会。
他原以为见过了阿母、棂巧阿姊还有阿姊这般的女子,他应该不会动心的。
他知晓自己应当是很难动心的,可这一旦情起,竟是这等“大逆不道”的心动。
他好似灌了三天三夜的烈酒,整个人都泡在了陈酿中,浑身都红透,灼得五脏六腑都滚烫。
他觉得雕像的双眼凝视着他林格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他连雕像的眼睛不敢抬眼看。
她的像两道火热的光,照在林格身上,灼得他生疼。
他想逃,却无力又无处可逃。
他在雕像面前就像是一粒微尘。
……
“公子!公子你在哪?”松果给林格送药,却发现林格并不在房间,四处寻找无果,正大肆在府中搜索。
林格瘫坐在地上,他原先正晒着太阳,只着了一身薄衣,被幽深隔间中阴冷的凉气冻得发抖,头脑昏沉。
方才的一切,竟是林格受寒气侵袭生出的幻觉。
只是,幻觉亦由心生,发自内心,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真实。
松果找遍了林格常去的地方,一无所获。
“少爷!”松果其实方才寻过一遍这间放着雕刻的屋子了,只是林格去了最深处,还关上了隔间的门,所以第一次没能寻到。
松果直直往里,一边喊一边四处寻找。
“这门怎么关上了?”松果走到底,这才发现被林格关上的门。
他走上前,试着打开门。
门却纹丝不动。
林格倚在门上,将门压得死死地,所以这扇门不用点力还轻易推不开。
“呃……”松果费力地把门向着右侧推开,这才看见了随着门开被带歪躺倒在地上的林格。
“公子!”松果试着将林格抱起,可林格失去意识,更难移动。
“快来人!”
松果最终只能领着几个侍卫,合力将他抬回了卧房。